饶是钱文艳抓心挠肝,也不敢丢下活计跑出去。韦氏急着给儿子缝衣服,也不走开,竟然把钱文艳盯死了。
“二婶,我会细心做活的,你忙你的去吧。”
韦氏手里缝着文翰的春衫,嘴里道:“我也没闲着,这不想在你哥开学前,给他做好呢。”
钱文燕没招了。
焦氏在家,特别担心女儿,第二天便过来探看,看到韦氏如此“负责任”,哭笑不得,她眨巴着眼,给韦氏道:“她二婶辛苦了。”
“我也没做什么,不累。”
“她二婶,你歇歇,也让文艳松泛松泛。”
韦氏误会了:“大嫂是来接孩子回家的?也好,该说的我都说了,让文艳回家好好练习就是。”
焦氏大急:“这可不行,孩子才刚入门,回去忘了怎么成?还是辛苦弟妹了。”
韦氏也不推辞:“好吧,我会努力教好文艳的。”
焦氏给女儿递了个眼色,满腹心事返回家去。
韦氏送客到大门口,正待返回,碰上汪陈氏,两人在门口聊上了,文艳一看机会来了,赶紧拿着鞋面,就来到了西次间,掀开门帘,她才张口说话:“文翰弟,帮姐姐描个花样子吧。”
文翰和沈隽正在作文,听到声音十分震惊,猛地站起来:“我们出去说话。”
钱文艳哪里肯,已经走到了沈隽身边。
文翰气得挡在她前面,沈隽趁机走出房间,去找文瑾泡蘑菇。
文翰皱眉训文艳:“我娘花样子就画的挺好,你把她的学会了再来。”说完就指着门口:“明知这里有客,还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地闯进来,你马上给我去房间,收拾收拾东西,回你家去。”
钱文艳见正主儿已经走了,跺脚嘟嘴地退出来,她站在上房门口看了看,断定沈隽不在厨房,便往文瑾的房间而来。
文瑾隔着窗户,看到钱文艳那花痴样,心里一阵恶寒,她迎出房门:“二姐,听说你不会烧火?过来,我教你。”不由分说,拉着钱文艳就往厨房走,沈隽趁机回了上房。
钱文艳恨得简直想咬文瑾一口。
石榴看到文瑾,忍不住请教,让主子看她做的黄焖猪蹄是不是够火候,就在这当儿,钱文艳又冲进了上房。
文翰和沈隽正在辩论,钱文艳在西次间门口搭话了:“文翰哥,你”说完,一掀门帘便走了进去。
文翰气得脸色通红,他现在要是还不知道钱文艳什么意思,那可就白活了,一面急忙挡在前面,红着脸示意钱文艳出去。
钱文艳横下心来,依然往前凑,文翰怒了,推着她肩膀就往外走,一直进了倒座房才松开:“钱文艳,给我滚回去!你好不要脸。”
文艳本来就又羞又气,更恨文翰坏她好事,忍不住撒泼:“文翰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艳,滚回你家去!”文翰根本不和她纠缠,警告完了,掉头就要走。
文艳一把扯住了文翰袖子:“哥哥你帮帮我呀,妹妹日子好过了,你也能沾光呀。”
文翰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气得猛一摔胳膊,挣脱开来就往外走。
韦氏刚好走进门,看到儿子这样样儿,急忙问出了何事,文翰简单说了经过,把韦氏气得脸色通红,恨恨地走进倒座房:“文艳,你怎么能这么做?也不怕坏了名声。”
文艳知道图谋不可能成功,恼羞成怒哭起来:“就知道二婶嫌弃我,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我不过麻烦文翰帮我画个花样子,怎么丢人了?”
韦氏气得倒仰,等钱先诚回来,让男人套了驴车,送钱文艳回家。
“二叔,二婶这是嫌弃我,不愿意教我,你不能偏听偏信。”文艳还想耍赖。
钱先诚这一回却特别坚定,他是把面子看得大于天的人,怎么能容许侄女如此不要脸面:“你二婶不好,我自会教训她,你不该跑到文翰房间,我家现在有客,没法招待你,等文翰走了,你再来跟二婶学习吧。”不由分说,示意韦氏把文艳推上驴车,送去了林津镇。
钱先贵一看自己的如意算盘,竟然这样被迂腐的二弟破坏,气得呕血,但他却知道钱先诚的秉性,是绝对不会赞同自己让女儿做妾的,而且还是用这种私相授受,有违风化的方式。
虽然他的诡计彻底失败,但钱先贵却坚定了一个想法,就是女儿若是不能找到一个有钱有势的婆家,那就不如去做妾,只要能对他有帮助就行。
送走钱文艳,韦氏和文瑾收拾了两天行李,便送文翰和沈隽回书院。
沈隽十分郁闷,这两天文瑾跟个尾巴一样,走在韦氏身后,他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法说,只能在吃饭的时候,语带双关地说了几句,文瑾一副淡定的样子,根本不接话,他急得抓狂,也无可奈何。
其实,他知道这是文瑾应有的态度,是符合这个社会道德标准的,可心里,还是很失落。
文瑾怕钱先贵那边过来闹腾,在家又住了几天,见风平浪静,又听说钱先贵已经去了县衙,便收拾了衣物,准备去石卫村,那里的农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不是文瑾奇怪,连韦氏都觉得这一回,大房这么快就撒手有些不可思议,却没想到是焦氏遇到了麻烦,钱先贵走了没几天,大女儿钱文茜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