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喝口茶,时辰长得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儿,心软得很。
彭越撂下茶杯,挽着亥月的手臂:“月姨,现在你能说出什么事儿了吗?”
亥月抬眸看时辰,叹口气:“寸斛跑了。”
彭越人一缩,目光警惕。
时辰沉默蹙眉,亥月从广袖中拿出个红木盒子,盒子盖上有圆形的花纹,盒锁从里头被腐蚀,她打开木盒,里头空无一物。
时辰:“去哪儿了?”
“寻主。”
彭越瞪眼:“月姨,你说那东西应主人召唤跑了?!”
“嗯。”
彭越跳上椅子,紧张害怕地四处看:“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赶紧给我找回来!”
时辰嫌弃看他:“午仓。”
亥月掩嘴笑:“好啦,下来吧。”
“我不要!不找回来,我就不下来,也不回去上班了!”
第19章 亥月·寸斛(2)
彭越一直没敢从椅子上下来,直到亥月把手中的木盒子塞给他。
亥月无奈笑说:“红盒拿着,它怕这个,就不会靠近你的。”
“真的?”彭越试探。
“真的。”亥月拉着他的手,彭越才畏畏缩缩下来。
时辰一脸似笑非笑,“午仓,你也有怕的?”
彭越撇个嘴:“我这个世上最怕三个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亥月拍着彭越的手背,安抚道:“月姨知道,你怕寸斛,你父亲,还有就是……”亥月看向时辰。
时辰眉梢微扬,不着温度说:“他怕我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彭越还不服气了。
亥月摇头笑笑:“好了,月姨先回去了。”
彭越舍不得:“这么快?”
“嗯,离开太久,我就不安心,哪像你,还能这么悠闲自在。”
“月姨,子白他,啊不,大胡子过得挺好的,你别担心。”
“你叫他子白,叫他大胡子,就不能叫他一句姜叔?”亥月温雅笑笑。
“才不要,谁叫他弄伤面瘫的……”
亥月拂去他肩头的染上的灰尘,“行,知道你跟时辰最亲,月姨回去了,你听话。”
“哦……”
亥月站起身,微微向坐着的时辰鞠一躬,他是主,她应当尊敬的,“回去了。”
时辰颔首。
彭越低头摆弄着红盒,强风吹过,站在原处的亥月化为星星点点被卷走消失。
时辰起身:“午仓,回去上班吧。”
“红盒我能带着吗?”彭越护着红木盒不肯松手。
时辰嘴角稍稍上扬,“带着吧。”
“不许嘲笑我!”
时辰不理睬他,转身出门。
“你去哪儿?”
彭越追出来,时辰早已不在。
*
下班后,甘苏背着包从实验室出来,她眉头蹙起,只顾低头默默向前走。来到红绿灯前,甘苏在人群后停下,鞋跟一下又一下踢着地面,思考着抬头,望着红绿灯的倒计时。
她今天怎么又能看见了……明明两个月都没有再犯过……
绿灯,甘苏迈步前行。
进入地铁,她靠在门边的扶手旁,地铁向前驶,她抬眸扫了眼上头的指示牌。
钟宁路,四吴路,南山路,东山路。
东山路……
徐岁生说东山路有个民族展。
甘苏愣愣觑着那几个字,直到过了几站,广播播到“东山路”,她便挤着人群一道下了车。
出了地铁口,甘苏瞧着前方大字招牌上打着的海报,是讲民族宣传的,应该就是这个。
甘苏按照海报上写的地址寻去,走了几条街,发现那个门面人还不少,出来的手上多多少少都买了些东西。
甘苏挎紧包,拿了张门口宣传人员发的单子,走了进去。她低头看着单子上的介绍,余光掠过周边的展品,直到路过一个展柜。
甘苏收起单子,低头看着各式精巧别致的手链项链,颜色有出挑亮丽的,也有她喜欢的低调稳重的。
“喜欢的话可以看看,这儿是出售的,那里的玻璃罩里的才是非卖品。”
女子声音清脆,甘苏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红唇一张一合,深邃的眼眸,有些异域风情,长发用簪挽起,勾勒出颈间白嫩的肌肤,簪末的红色玉珠子一荡一荡,说妖艳并没有,说清纯又透着那么丝妩媚。
甘苏缓缓直起腰,若她是男子,铁定为她倾倒。
“你好。”甘苏情不自禁打招呼,这个销售员实在太美了。
“有喜欢的吗?”她微微一笑。
甘苏弯下腰挑选,犹豫不决:“还没决定。”
“一眼看见喜欢,才是真的喜欢。”她声音透露出的悠远悲伤,令甘苏心头一凉。
“这个,要了。”
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那人修长的手指指着展柜的右下角。
甘苏忍不住扭头看去,可那人太高,她居然只瞧见了他的西服领。
甘苏站直,这才看到他的侧颜,她的视线从他的唇线移到他的眉眼,最终定格在他鼻子驼峰的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