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这两个人,看了那红杏的枝杈,红杏出墙,心思也是简单的,但是,这两个人的心思,我甚为不解。
远方的夏州宫阙,那高墙上的身影已然不见,我看着手心的杏花,她不愿跟他走,是不爱……还是……。
宁域公子放下了车帘,我依靠着车木,他是背着身的,我看不到他的眼眸,看着他刚毅的侧脸,我深吸了口气,那时杏花刚打苞,如今杏花纷飞,她与他还未开始,便这般结束了吧!
宁域公子看了我,开口问了句:“她与那西周国王子的亲事是在几时定下的”我将他看了一眼,只是说道:“据说也就是几年前,那时在西周王与夏州国王止战的长林会上,西周王臣提出和亲的要求,夏州国王便应允下了,到不知是何缘故,西周王这几年一直没有讨要公主,但是,也不知为何,那亲事竟在十几日前定下了。”
宁域沉眉想了想,道:“夏州国王有两位嫡亲的公主,为何她成为了夏州国王子的……”宁域公子微微一怔,凝眉掀开了那帘子,对那赶车的小厮道:“回头……”小厮并未停下,那宁域冷冷说了句:“李执,大胆。”
那李执拉着车绳,道:“公子,若是回头……便前功尽弃了。”我凝眉瞧着那小厮,看来这小厮不只是个驾车的。那宁域公子往前跨了一步,拉住了小厮手中的缰绳,那小厮道:“公子,李执往回赶便是了。”
缰绳一拉,马头转头,向着王宫门行去,我侧目看着宁域,道:“你为何回了头”宁域公子并未言语,只是紧紧握着车帘,马车沿着来时的路行了一半,迎面而来的军队拦住了去往宫门的路,那拦路的军队军领乃是二殿下,连城。
连城殿下身后的将士反手拿了背上的弓箭,拔出了箭囊的箭,千万箭头指向的都是这车马,那小厮一手拉紧缰绳,一手摸了摸腰间的刀,宁域仅是看着那马上的二殿下,淡淡的问:“二殿下这阵仗是要行军作战”
我看那连城殿下眉宇之间有些怒意,宁域公子在宫里时,连城殿下便瞧不上他,这半个月,两人也是说不上几句话,而我,公主的师傅,二殿下虽然秉着尊师的礼数称我一声乐师,但我是连容公主宁域公子的同党,自然也是得不到二殿下的好脸色。
那二殿下握着缰绳,冷淡的说:“行军作战倒是说不上,只是要带回一个人而已。”宁域公子哦了一声,说:“本公子倒是不知,宁域我竟有这般本事,让二殿下调动千百宫内禁军捉拿。”连城殿下哼了一声,道:“本殿下也未曾料到堂堂的西周王子会有这般闲情,竟偷偷潜入了夏州宫闱之中。”
西周国的王子我看着他,我看出了宁域公子并非是等闲之辈,又岂能料到他乃是西周国的王子还是连容公主要嫁的那个国的王子我凝了眉,连容公主若是知道宁域便是西周王子会如何?
我看着那带着怒意的二殿下,开口问:“连城殿下,公主也是知道了他是西周的王子吗?她现在在何处了”连城殿下看着我,道:“你身为连容公主的师傅,没有教她什么,却与宁域一同害她不浅,现在你还问本殿下,她在何处吗?”
害她不浅我疑惑:“二殿下这是何意”连城殿下转过了头,对身后的将士道:“将这三个人捉拿,带回宫中。”
李执拔出了腰间的刀,跳下了马车,势要与千百禁军一战,而马车上的宁域公子一脸淡然,道:“李执,既然二殿下带了千百禁军来迎本公子回去,本公子何必拒绝。”
我不清楚李执的武功,但就算他如何高强,也敌不了千百禁军,还有千百禁军手中的箭,宁域公子的确是明智的,不反抗,至少,他与他的手下可以毫发无伤的回到夏州宫内。
我坐马车回到了宫中,二殿下带着宁域公子见夏州国王了,而我只是被将士送回了我作为乐师的住处而已,我这一来一回,着实只是一个搭车的而已。
过了半月,宫内的杏花落的满地,树枝上却没有了一片,那杏花叶依旧翠绿,待到六七月便是结果的时候吧!
我这半月都在想,连容公主她不愿跟他走,倒不是因为她不愿红杏出墙,毁了王室的声誉,而是,她不能让她心爱的人万箭穿心吧!她在那城墙之上的时候,你禁军便准备好了千百只箭吧!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便追了宁域公子离开的马车。
我走到了那邀杏宫前,那时,我同连容公主、大殿下、还有宁域公子,常常在这邀杏宫中饮酒,但是,伴着这年的杏花落,往日的情景再也不见了。
我推开了邀杏宫门,看到房中的人,微微一怔,他坐在桌前,举着酒杯,瞧了我一眼,道:“你过来了……”我走了进去,坐在了他的对面,自己倒了杯酒,缓缓问道“也就是天将亮的时候,我原本想去你那里,但宫人说你还睡着,我便到这来了。”
我只是嗯了一声,半月之前,他便去了宫,这时才回来,他看着我,道:“半月之前,我与西周王商议和亲之事,连容与西周王子的婚期便定在杏花结果的时候,可是,我还未回来,她便伴着杏花离开了。我还想回来告诉她,她要嫁的人便是宁域,问她,她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