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林长松是遗腹子,故也一同搬了进来。
踏进了林庄,林长松很是高兴,今早的离别伤心之情俨然都没有了。他收拾好自己要住的屋子,就在庄里到处乱逛,看到很多屋子都被锁了起来。
终于逛到了鹿苑,他看见林至清正在给柰子树浇水,连忙跑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木瓢,对他说道:“小鹿,哥哥我来吧,你歇着去!”然后哼着小曲,自顾自地忙起来。
林至清看到自己的活被抢了,只好回屋坐到窗边,支着下巴,看着林长松给院子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水。林长松终于浇完水,转头看见林至清对着柰子树发呆。
“小鹿你是不是在想林二爷爷他们了?”林长松走到窗前,他现在还是比林至清要高,不过也就高半个头。林至清没有答话,林长松又说道:“柰子树我可以帮你照顾的,渺渺长生它们我都可以照顾的,你现在下山去,可能还可以赶得上他们。”
“长松,谢谢你。‘言必行,行必果’,既然我答应了灼灼,我就不能失信于人。而且我要在这等我爹爹,我怕爹爹还不知道林家搬到了歌曳城,到时候他回来了,找不到人会着急。”
“你爹爹?我从来没见过你爹爹呢!都说他和世然叔一样是个大侠客!等你爹爹回来了,你也要同他一块去行走江湖吗?诶,到时候你们要是去了,也捎上我呗!”
“林长松,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你要跟我们走,那你娘亲怎么办?”
“也捎上呗!我不能让我娘亲一个人在山里。不过话说回来,你小时候话也特别多,总是跟王先生问这问那的,现在越长大话越少了。唉,我还挺想王先生的,现在的李先生又老又无趣。你想王先生吗?”
“恩,我也很想他。”也很想世然叔,很想灼灼。
两人静静地思念了一会儿王沁,林至清忽然站起来:“跟我一起去看看药草吧!”
“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个 下……
☆、第十二章
柰子树开花的那一年,林至清让人给赫连灼捎去了一封书信。可送信人回来告诉他赫连府已经人去楼空,就像林庄一样,他们回到卑陆后国,但他还是将信留给了守着赫连府的下人。林至清淡淡地笑了笑,跟送信人道了谢,就和林长松去了杏林看他的药草。
其实,赫连拿到了这封信。
他拿到这封信时,立刻收起了手中的长鞭,跟他的练武师父告了假,跑回屋里,一遍一遍地看这封信。
看着这飘逸娟秀的字迹,仿佛那水绿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他思念林至清,想念林俪兰,想念王沁,甚至还想念林世然。
在早些时候,在他们还没离开坞城的时候,赫连灼也曾给林至清写过一封信,可那信却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后来,他再次提笔,却不知要写什么,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于是这封信没有写成。
现今,收到林至清的信,他很想回,可是又想到在歌曳城的林家,在卑陆后国的赫连家……
赫连灼小心翼翼地把信收好,望着窗外,天已擦黑,一枚弯月悄然挂在窗头,屋外卑陆后国人又开始载歌载舞,那歌那舞和当年的赫连府歌舞何其相似。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林至清弱冠那年,院里那株柰子树结的果特别红,他让林长松摘了一些送去给邻里,然后又去了杏林。
长生已经长得十分健壮,能轻易地驮起林至清在林中奔跑。他们来到小木屋,屋前种满药草。之前这里的药草被太师公连根拔起一把火烧了,林至清又给种上。
林至清给药草淋完水,除完草,就又让长生驮着他往更深的林里走。林至清拾起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一支轻缓的小调使得这幽静的深林活泼起来。
长生走到一小片紫色小野花边就停了下来,林至清随手把叶子丢了,蹲下身子看这些小花。
这就是太师公养的紫蓝印头。
一株小花至多两寸高,每一株都是长着五片叶子,都是紧趴在地上,一支花茎从中直直长出,顶端的蓝色花苞稍稍的向左偏着头,一串风铃似的紫色小花从花茎的一寸处开始长,一直到顶端,都长在花茎的左边,害羞地低着头。
微风拂过时,一排排的小花都挥动起来,好像真的听见了风铃声。
林至清挽起衣袖和下摆,从药箱里拿出小铁锹,毫不客气地就把十来株小花连根挖起。紫蓝印头的根部如拇指般大小,表面是金黄色的。林至清觉得足够后,就开始一株一株把花叶除掉,再把这些花叶埋到泥里,只取根部。
林至清的太师公当年并没有把紫蓝印头一同烧死,因为他发现只有这里能养活它,一直到现今,他在歌曳城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能养活。
但外人,甚至是林家人都认为他在歌曳城某个地方养着。这也是他和林济思布的一个局,想引出藏在林家的那人。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不知道那人是谁。而这紫蓝印头的事却只有他和太师公知道,这也是太师公当年离开时告诉他的。
当年赫连家的事林济思已经同林至清仔细地说了一遍,毕竟与他爹爹有关。
林至清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想着要是林家继续能这样相安无事呆在歌曳城,那当年的事不查也罢。
林至清翻身坐到长生的背上,看了看还剩下的十几株小花,真是不显眼,旁边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