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性子。
林至清没有呆太久,等口中的酒味没有那么浓时,就起身离开了。长生老实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给雪地里留下一朵朵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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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阁。
林济甫、林济思、林济行和久病的林济家。
“你们回去交待好自家人,我们五月下山,举家迁到歌曳城。”
“刚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穴。这戴家可不比赫连家简单,二哥可是想好了?”
林济思摸着茶盖,“没办法,不得不应。戴为信还没痊愈,戴威狐不会轻易放走林家,而且也没什么理由可以不答应。”
“我们一定就要做这样选择?”
“戴家至少是武林正派,去了歌曳城,我们至少不会像这几年一样被人讨上门来。我守不住林家的安宁,至少要守住林家的清誉。不能让人再说我们林家辱没医道,那样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祖宗。”
“咚”的一声,林济行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林家,我们就只是个大夫!”
“三弟,看开些。我们不管在哪永远都是大夫,溪乐山、坞城、歌曳城又有何区别?我们永远要做的事,会做的事,就是救死扶伤,不要把自己陷入争斗中。”
“可到时候不是不斗,而是不得不斗呀!这由不得我们选择。赫连家能拉我们出来当挡箭牌,那别的人不会?要是他们更狠,直接来个借刀杀人怎么办?林家又怎么保全自己,远离纷争?”
兄弟四人都沉默了。是啊,林家能被人利用一次,就很可能被利用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又如何脱身?可要是继续去躲去逃,隐藏踪迹,那林家的医馆、药铺、弟子就必须都得散了,甚至连行医都不能,那这样对于林家又有何意义?还不如……
“赌一把。我们林家就赌一把,不管他戴威狐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我们暂且相信他一次。船到桥头自然直,守好自己的本分,我就不信我们不能护住林家!”
林济家喝了一口茶,“再也不能喝到杏林泉泡的茶了……”脸色苍白,眼神忧郁。
“抱歉,小弟。你本应静养,如果你想要留在溪乐山也不是不可。”
“不了,林家在哪我就在哪,而且听说歌曳气候宜人,想必会比这山里更宜休养。”
“那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办?他能愿意和我们一同走吗?”
“大哥,我明早会去找师父说的。他要是不愿意,我会留人照顾他,还有这林庄;要是他愿意,那是再好不过的。”
“那么我们就回去好好准备,赶紧告知孩子们,让他们也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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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进入了五月,枝头的花就剩下零星的几朵,其它的早已化为春泥,林家也要下山了。
林济思看着被林至清扶上马车的空尘山人,想起小木屋里的那次谈话。
“几年前赫连家的事,你当真认为是世禺?”
林济思沉默一会儿,“刚开始想到世禺在赫连府出现过就怀疑是他,后来想了想,觉得事情还是不太对。
赫连灼在周岁那年也中了毒,可当时那一整年世禺一直在沙月城的沙漠里,连个人影都很难找着,我还一度以为他回不来了。那他仁恕堂又是怎么寻到世禺,又怎么说服世禺拿到紫蓝印头,又怎么知道世禺有紫蓝印头?就凭世禺身手和警惕性,更不会不小心到让人骗走偷走紫蓝印头。故我觉得这事还是蹊跷。”
“所以当时你才故意说是世禺,是怀疑林家有内贼?想让他得意忘形露出狐狸尾巴?”
“是,我很是怀疑。可我一直没找到,不知道是他藏得太深,还是我自己想错了,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是个坏孩子。”
“世禺他一直是个好孩子。他没下山前,常常来陪我这老头子的就只有他这个孩子,要是你看到他对待花草飞鸟小兽的态度,看到他那眼神,你就不会怀疑这孩子。”
“师父……”林济思有些动容,没人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孩子是个害人的坏人。
“我跟你们一起去歌曳,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林家作怪。”
“那师父的这要药草……”
“烧了,都给烧干净。”
林济思一惊,这些药草是师父多年的心血,也是林家的宝物,这一把火下去,林家也会伤了元气。
“别担心,手艺都记在师父的脑子里,去了歌曳,一样能种出来。”
“紫蓝印头也是?”
“对。这样才能引出那人,要是他还想要紫蓝印头的话,就必须来问我。”
“那师父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无妨,我也活得够久了,要是能抓住那人,护住林家,我也可以安心闭眼了。”
“师父……”
“不必多言,别忘了你师父我也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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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林济思回过神来,林至清在自己跟前,摸着他发顶:“鹿儿真的不和爷爷走吗?”
林至清摇摇头:“我答应过灼灼要帮他照顾柰子树,等柰子树开花了结果了,我再去找爷爷,好不好?”
“好,好。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记得让沐白他们告诉爷爷,知道吗?”
“知道了。”
“快去跟你小姑道别。”
“恩。”
林至清跑到林俪兰跟前,林俪兰一把狠狠地把他抱住,梨花带雨,嘴里骂着小白眼狼。林至清像赫连灼离开那天的林俪兰一样轻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