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透露过皇上的意思,这两日应已有密旨给苏将军,故而无须多虑。我所担心的,只是如何尽快让苏将军相信你的能力……”
李章思索道:“九番阵虽是变化无穷,战场上却未必需要那样的细致功夫。苏将军信不过也理所当然。更何况咱们也只是个想法,具体如何尚未得知。依我之见,不如先在前锋营试着,苏将军那里,知会一声就好。”
吴子俊点头同意。
李章随着吴子俊进入大帐时,只见一位相貌端严的中年将军正襟危坐于桌案之后,待吴子俊行过礼后,方才抱拳行礼道:“李章见过苏将军。”
苏青阳看清李章的样貌后,明显愣了一下,开口时语气中已隐隐带上了怀疑:“你真是李章?”
李章知道自己与凌云聪长得相似,见苏青阳如此,倒也没有十分意外,面色如常地回答道:“在下确是李章,与凌云聪乃是姨表兄弟。”
苏青阳微微一滞,直视着李章没有接话。
吴子俊上前一步道:“李章是末将的侍卫同伴,因受宁王案牵连,至今方得相见。他与凌云聪虽是亲戚,却很早就入了王府,故而与凌云聪并无牵连。”
苏青阳看上去有些不快,但并未发作,只是冷淡地戳了吴子俊一句:“前太子就是混在凌云聪的车里被他放走的吧?”
“那是……”
吴子俊还待替李章辩解,被李章伸手拦住:“苏将军,李章当初确实囿于亲情,私放凌云聪以致铸成大错,但自那时起就与他再无消息。不过,在下依然不信他会与蛮子勾结。凌云聪的失踪必有隐情,张垣之失也需细查……李章冒昧!”
苏青阳不觉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冒昧!虽说你曾有过失,终究是皇上信得过的人,本将军也就不与你计较。凌云聪与张垣之事自有人去查证,你只做好分内事即可!子俊是实在人,不惯花巧,既是他大力举荐,本将军也信你有些能为。只不过,九番阵再是声名远播,与大军作战难相符合,李侍卫之能怕是无用武之地了!”
李章恭谨低头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在下与吴将军有些想法,想在军中一试,不知将军能否允可?”
苏青阳皱起了眉:“你要怎样试?”
吴子俊抱拳请求道:“请苏将军允许子俊在前锋营一试!”
苏青阳微微眯起了眼,细细打量着二人,暗暗思忖。
他是与凌峰同期的武举状元,被景帝点入兵部后,看多了王学礼与王豫章的勾搭手段,对裙带连系十分憎恶,也对受到排挤却全力抗敌的凌峰十分同情。王豫章出事后,定北军军心涣散岌岌可危,兵部上下无人愿意接手,是他挺身而出,才将已被外敌与内乱消耗得几成空壳的定北军重新打造成了北疆脊梁,更在讨逆战中拼死守住了北疆门户,为讨逆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
他的成就是在战场上浴血搏杀出来的,不曾在成统和司马遥的威压下弯过腰,也从未因保护了穆严而在景帝和司马逸面前卖过功劳,直至被封为二品将军,都始终保持着极其清醒的自省自律。他爱自己的名声,一如鸟儿珍爱自己的羽毛,容不得丝毫亵渎。
这也是他讨厌凌云聪的根本原因。在他看来,反复背主的凌云聪已经不配成为凌峰的儿子,更何况凌峰还受他牵累死不得其所。
如今,酷似凌云聪的李章竟敢质疑自己的判断,让他心生不快之余,也对李章的人品有所怀疑,甚至觉得他是司马逸因张垣一事安排过来的眼线。及至他否定了九番阵在军中的实用性后,李章仍然坚持要在军中试练的态度,就更给了他不自量力傲慢不逊的印象。他之所以忍到现在,全因吴子俊的态度。这个前锋大将的勇猛坚定始终是他不可或缺的一把尖刀,他看出了吴子俊对李章的维护,也就暂时按捺下自己对李章的不满,向两人点头道:“既然子俊也同意,那就试试吧。但军中一应操练俱不可废!我需要的,是踏实能打的定北军,而非花架子的江湖群殴!你们,须当谨记!”
“是!”
两人领命而出后,吴子俊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李章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想不到,吴大哥也有害怕的时候!”
吴子俊有些尴尬地扶了把头上的帽盔,叹道:“苏将军从前虽然严厉,却并不苛刻,只是这次事后,确实有了些不同。处置张羽时,我冲去求情,苏将军的神情,让我想到了荒原上受到逼迫的狼……”
李章无语,无法理解苏青阳的感受,也就岔开了话题:“原以为苏将军会细问一番,路上我已粗略想了一下。前锋营二万士卒,百人为组已极为繁复,不如千人大队配合变化更来得简洁爽利。苏将军说的不错,两军对垒气势为先,过于琐碎反倒是舍本求末了。”
吴子俊点头:“有道理。只是这千人大队的配合……”
“是啊!这不像你我三人的阵,剑意眼神皆能传达,需要有个显著而简单的令标才好。”
吴子俊赞同,沉思着想了高台旗语等方法,却又局限于阵地战,难以适应前锋营的机动穿*插。李章好奇于前锋营的作战方式,吴子俊便耐心地讲解,时时插举战例,简单明了。
李章听罢皱起了眉头:“若是苏将军惯于如此机动地使用前锋营,只将它变做三人阵应可应对。无需根据指挥的号令,只按编排好的顺序往复掩杀。只要编排得合理,应能做到攻防皆备。”
吴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