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掐着烟,“我去看看。”
不止他,其他乘客也注意到了。
很快,纪韶听到议论,死了个列车员,说是心肌梗。
中年男人夹着烟回来,“活该。”
纪韶的余光扫向中年男人,那列车员就是参与打斗的几人之一,给了这人一拳头的那个。
“你的手流血了。”
耳边细柔的声音打断纪韶的思绪,他抬眼,一个创口贴递到他面前。
纪韶不知道自己是摆着什么样的表情从女生手里把那个创口贴接住,裹上手指,他突然觉得如果对方真是鬼,也不会加害他。
女生善意的笑了一下。
纪韶的面部也跟着抽了一下。
中年男人对着杯子呸了一口,“想喝点好茶叶就是不行,没指望了。”
突然,蜂拥的警报声刺耳,在人们的慌乱无措中,车壁遭重撞。
那一下过后,车厢极度变形,人的躯体也是。
唯一不受影响的纪韶好像看了一场血腥大片,身临其境。
他看着前一刻还在埋怨茶叶味道差的中年男人被撞飞到另一边,那个女生躺在血泊里,腰部凹陷下去,像瘪下去的皮球,肠肉混着挂在外面。
纪韶连呼吸都忘了。
血泊里的女生突然慢慢的蠕动,纪韶瞪着眼睛看女生挪到自己脚边,血淋淋的手抓上他的裤腿。
“我……想……再……看……看……他……求……你……”
纪韶猛地睁开眼睛,他在车里,周围的乘客正在往架子上放行李,闹哄哄的。
刚上车。
对面是两个老人,没有什么留两条辫子的女生,也没有穿中山装的男人,四周的人都不是纪韶见过的那些。
两个老人在聊天。
“这车次跟以前的一辆车就差一个数字啊,你还记得吗?”
“是啊,怎么不记得,那辆车在十几年前发生了事故,跟一辆货车相撞。”老人似是有些心悸,“死了很多人啊。”
“列车员失手打死乘客的那次?”
过道一边有个人**话。
其他人都感兴趣的听,放下整理行李的动作。
“我有个亲戚在那辆车上,是极少数受了重伤,活了下来的,她说一开始是一个女列车员推着小车往过道里走,跟几个男的发生争执,互骂的很激烈,列车长带人过来制止,结果双方打起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就被一拳头打中要害。”
“当时那个中年人被拖走,大家都以为他没多大事,也事不关己,我亲戚是个医生,她说她怀疑那一下子已经把中年人打死了。”
“亲戚还去找列车员问那个中年男人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准备的回应,都被糊弄过去了”
“没过多久,不知道是谁说杀人了,大家都乱跑,然后通知是雾霾,车子停着没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死了,是磕在……”那人指指水池方向,“就那里,当场就死了,后来又死了个列车员,就是把中年男人打死的那个……”
一个老人忽然哎哟一声,“就是今天啊,一月十七。”
刚才说话的那人继续往下说,“听说每到这天,那辆车都会出现,在轨道上开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家哄笑,“当然是假的啊,哪有那么邪门的事。”
听着耳边的话,纪韶的头皮都要炸了。
他僵硬着手一摸口袋,想摸手机。
下一刻,他一脸惊悚的拿出一个布包,食?*匣构着张创口贴;
第27章
那些人还在说笑,气氛轻松活跃,空调的温度不高不低,暖和。
纪韶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头顶是柳晨惊喜的声音。
“这么巧啊。”
纪韶的额角一蹦,妈的,他快被拍肩膀拍的有阴影了。
“你脸怎么这么白?不会是吓到了吧?”柳晨哈哈大笑,他咦了一声,“怎么就你一个?崔钰呢?”
半学期下来,有纪韶的地方就有崔钰,已经习惯了。
突然只见到纪韶一个人,他还真不适应。
纪韶本就拉紧的神经末梢一颤,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他抬头看,崔钰的包和皮箱都不在,难不成是他一个人?
他现在已经开始分不清眼睛看到的,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接触过的人,说过的话,以及那些恐怖的画面还在脑子里盘旋不下,散不掉,褪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