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程越的无礼感到不适。
待两人进屋,程越突然一个眼神,门边的家丁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沈言眸光微微一冷。
程越示意他落座,自己又故意坐在一个离他近的位置,悠然道:“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昨天夜里有人闯入刑部大牢,试图劫狱,此人身怀绝技,铁桶般严密的大牢竟叫他闯了进去,幸好刑部的弟兄里不乏高手,将这胆大包天的逆贼一举擒获,刑部当即一番拷问,忙活了一晚上,竟也是个不开口的闷油瓶,”他笑容阴冷,盯着沈言,“直到今晨,调查才得知这位小哥竟是沈公子店里人。”
沈言长长的眼睫垂下,面容不变,忽然抬眸轻笑:“大公子开条件吧。”
程越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沈公子,这就不好了,你这一句话将我程越看作什么人?”
“沈言怎敢,想来大公子自会秉公处理,不会徇私的。”
程越咳了两声,越发凑近了些,悠悠道:“沈公子,你可知道意图在刑部大牢劫狱是何等罪状、将判何刑?”
沈言摇头。
程越又凑得近了一分,眯起眼,“那你可知,有串通罪犯谋反之嫌疑又是何罪?”眼光顺着沈言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一路滑到微敞的襟口。
深衣笼罩下那一抹肤光如玉似雪,看得程越眼光发直。
丞相府大公子偏好男色一事京城人尽皆知,此前某日程大公子做客醉君坊,一眼瞧中了沈言,从此便害了茶不思饭不想的相思症,迫于严父威压不敢公开追求,此刻终于得了机会,程大公子自然是心花怒放不能自已。
此时两人贴得越发近,沈言垂眸,若有所思。
程越满意地一笑。
忽听面前人低低道:“大公子……”
“嗯?”得逞地笑。
“冒昧问您上次沐浴是什么时候?”沈言端坐不动,凤眼含笑。
“你——”程越恼羞成怒到极致,双唇微微颤抖,忽然站起身,冷笑:“你还想不想救你那伙计?或者,你希望承认席明劫狱是你指使,想要尝一尝牢狱的滋味?”
沈言静静盯着他,眸光柔中带坚,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哈哈哈,可笑啊沈言,你以为做出一副清高模样就能取信于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早就调查过你,你三年前自灵州入京,自称是灵州沈家之后,我爹早就暗中派人查过,灵州沈家仅有一子两女,那一子五年前便已失踪,却绝非你沈言。”
“大公子和丞相大人竟如此关心一介布衣,在下委实感动,”沈言讥诮,“大公子何以如此肯定在下就不是失踪那人?捕风捉影,强词夺理!”
程越眼底戾气一闪,突然又笑:“不错,我等还未搜集到证据,的确治不了你的罪。可是沈言,今日这一难,你依旧逃不过,不如……”他忽然倾身而上,将沈言抵在了座位上,神情邪恶,“你晓得我对你的心思,不如今日从了我。本少爷保你醉君坊上下平安。”
大手一扯,便将沈言外袍前襟散开。
程越的神情霎时痴了。
突然听得身下人轻轻一笑,慢悠悠道:“唔,来之前听说丞相府有好酒,着了樱桃去学士府上请白静之,想邀他同饮,也不知这丫头把人请到哪儿去了。”
话音才落,听得外面小厮禀报:“大公子,白大学士前来拜访。”
沈言笑了。
他眸光流转着狡黠的光,风情万种一抬眼,正对上程越发黑的脸。
揪起沈言的衣襟,程越几乎能听到自己愤怒地齿关打战的声响,咬牙恨恨:“原来你早有准备,难怪如此淡定自若,你和白静之是什么关系,他这般护着你?”
沈言越发得意,温温柔柔道:“总好过与程大公子的关系。”
偏过头看了一眼,有些心疼自己新做的衣裳,京城新进的烟云锦,此刻被程大公子□□得皱皱巴巴,眼见是不能再穿了。
沈言眼底隐隐森寒的火苗又蹿高了一度,恨恨想着有朝一日要让眼前这厮十倍赔他。
势如水火的时刻,门外小厮又报:“大公子,不好了,老爷回府了!”
怎么可能!爹此刻应该正在宫里与圣上议事!
这次程越小脸都白了,浑身一哆嗦,竟然忘了从沈言身上下来。
门外丞相府院子里似乎乱作一团,夹杂各种声响,沈言听到了樱桃熟悉的声音。
唔,那个年迈而洪亮、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的暴怒语声,应该是老丞相的吧?
“逆子,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委实具有爆炸性效果,沈言感到丞相府的地仿佛都震了震。
程越脸上毫无血色,痴呆在原地。
沈言的目光却若有预见般,定定看向紧闭的房门,心中默数。
三、二、一。
房门以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被一股大力从外面狠狠踢开,紧接着一股格外凉爽的劲风灌入,吹起沈言散落的乌发。
白静之握着樱桃的肩膀站在远处,担忧地远远看着他,见他无事方松了口气。
门口老丞相因愤怒剧烈颤抖的形象在视野里鲜明。而老丞相身后的某个沉默挺立的身影却让沈言微微眯起了眼。
他,怎么会来……
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沈言秋水般的明眸一眼掠去,耳边听得有人朗声禀报:“圣上驾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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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房门被踢开的一刹那,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