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西带着玉子湘离开京城,随行有一名太医,还有一支御林军,押运着满满的药材和钱物。
那名太医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名叫林荫,面容清秀,并不显老气,带着沉稳的气息,是之前给宋玉疏把脉的太医。
林荫算是太医院的一把手,医书出众。
“林太医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说来惭愧,并没有遇到过,只是在医书里看过,略知一二,并没有把握,但是想来试试。”
林荫的面色带着坚定,因为路途的颠簸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林荫像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样子,呕吐的严重。
“林太医可以坚持住吗?你不该来的,听父皇说,你是主动请缨的。”
余西看着惨白着脸的林荫,其实这位太医并没有来的必要。
“家父说过,不为将相,宁为良医。”
林荫说的坦荡,谈起自己父亲的时候眼里散发出光芒,有着医者的正气。
不同于文人墨客的风骨,一种济世救人的努力和慈悲。
余西看着他,眼里带着深思。
林荫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不去在意余西的视线。
太子向来聪明,可以已经对他抱有怀疑。
林荫内心是犹豫的,听命于那个男人,只不过是因为一个人情罢了,他不想害人。
父亲的教导他始终铭记在心,当打定主意和药材医志来往的时候,就要怀着救人救命的心,害人之心不可有,会污了那双写药房抓药拿针的手。
他去了云城,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能回来的话,那便再说吧。
到达了云城外围,余西她们被拦了下来。
不可进不可出,云城以及周围几个城被封锁了。
“太子殿下万安,太子妃金安。”
有人穿着官服匆匆赶过来,对着余西和玉子湘行礼。
云城的知县都已经病倒被封锁在里面,来的是隔壁同样被蔓延的舟城的县太爷。
“我们要进去。”
“太子殿下,这里比较严重,你可以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陈碑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叫苦不迭,这算是什么事,这疫病说来就来,也没个准备,云城被封了,谁都不敢进,里边到处都是死人,太子要是有个万一,上头的那位震怒,他估计也要吃不了兜着走,都是小虾米,上面动动嘴就能碾死。
“云城的知县怎么病的?”
“他……”
陈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余西有初步的了解。
谁也不知道疫病是怎么爆发的,但是事情出来之后,云城里的大夫第一个发现不对,赶紧禀告了云城的县令,县令是个口碑很好的清廉父母官,一听极了,赶紧处理,跑去最开始的那个村子,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也感染了。
云城的知县不想传染给别人,让自己的妻儿赶紧离开,把衙门所有的衙役驱散了,把自己关在衙门府里。
“让我出去,我真的没有病,求求你们当我出去!”
有男人的哀嚎声吸引了余西他们的注意,是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男人,他想要冲出封锁,却被人拦在城里面。
男人不死心想要硬冲,被守门的衙役直接杀死,尸体被踢到城里面,衙役们的表情都很木然,看起来是习惯了。
余西的眉头微皱,陈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害怕余西生气赶紧解释。
“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染病,不可以让他们跑出来。”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余西看着陈碑,心里隐隐有了结果。
“烧死。”
陈碑咬牙,说出了答案,林荫在一旁瞳孔紧缩,握紧了拳头。
没有办法医治,所以不管有没有染病,里面所有的人都要被烧死。
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在余西的坚持之下,余西和玉子湘还有林荫进到了云城里。
第199章 假凤虚凰9
空气中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并不好闻。
进来城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压抑,不少尸体横陈在街头,有向之前那个男人那样想要冲破束缚然后被守门的士兵杀死的,数量还不少,尸体堆在一起,隐隐发臭。
还有不少是病死的,他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表情痛苦。
余西不动声色的拉进了玉子湘的手,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掌心。
玉子湘看着她轻轻摇头,表明自己没事。
如此直面生死,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跟在面色凝重余西他们身后的是一脸不情愿的陈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非要先进到这个危险的地方。
难道不应该是先去病情不太严重的地方,赈灾,开仓放粮,这里疫病最开始的地方直接烧毁了不就好了吗。
余西是想来弄清楚这场瘟疫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引起瘟疫的根源有好几种。
最开始去的地方是衙门。
厚重的大门被陈碑推开,陈碑站在门口,停了停,不情不愿的跟着余西他们走了进来。
县令很好找,他没有待在房间里,而是直接坐在平常开审的大堂里,就坐在椅子上。
县令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整个人身体向后仰,脸色发红,呼吸并不平稳,周围还有呕吐物,但是他的手里始终紧紧握着惊堂木。
林荫赶紧上前,一点都不介意地上的呕吐物,先是诊脉,额头紧紧的皱起,用手掌测试了县令额头的温度,面上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蹲了下来看着那些呕吐物,表情深沉。
“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