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猫,你是世界上最没有良心的人。]
[我要和你绝交。]
自此,音讯全无。
我孑然长叹,心中默默做好日后负荆请罪的准备。
对了,天冷了。贡贺发消息给我,说不能来看我。老大人外出巡逻时受了风寒,卧倒在家,不许起床。
一时同病相怜,心有戚戚焉,赶快回复,祝老大人万寿无疆。
对外联络工作,到此,暂告一段落。
每天刷刷手机,看看新闻,闲得不亦乐乎。
有时,给奶奶的医院打个电话,问问医生她好不好。
某天中午,我挂了电话,把亲人**到充电器上,自己也闭眼休息。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谁的高跟鞋啊?!
我愤怒睁眼,狄姣一袭奢华靓丽的皮草大衣,丰胸翘臀地撇我一眼,“砰咚”往床前小凳一坐,手里拎袋往我脸上一糊。
“给你的!”狄姣反手轻扶扶亮莹莹的珍珠大耳饰,四下打量一下这间病房的级别配备,问:“芦雪呢?”
险些教她砸死,我将大提袋从脸上拿下,勉强坐起。
一看礼品包上写——正宗梧州龟苓膏。
我:这大冷天,哪有送人龟苓膏的?!
“怎么?嫌弃啊?”狄姣瞧我。
“没有,震惊罢了。”我说。
“谢谢!”我将礼盒袋放在床头。
“嗯。”狄姣可能对我的反应比较满意:“不要以为我来看你看晚了!……我来的时候,你还在手术室里没睁眼呢!”
我:我也想睁眼啊!全麻!我睁得开么?!
“谢谢你第一时间来看我。”我强忍腹诽,一字一字道。
“也谢谢你,照顾她……”我又诚恳道。
“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狄姣轻巧转转发梢:“我倒是没给你吓着,虽然你血糊淋淋的,我觉得吧,你这人,根本是很难死掉。倒是芦雪,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休息,不说话,还不哭,光守在外面坐着!十几个小时呐,真把我吓虚了!……”
“她这样?!……”我很心疼,很心疼她。那个晚上,没有一个人好过。
“你快好吧!你们这些人,赶快全都恢复正常比较好!……”狄姣顺手抽过床头柜上一张报纸:“什么年代啦,也就医院这种地方还有人看报纸了吧!”
“打发时间嘛。”我说。
报纸边角空白处,有些蓝圆珠笔的奇奇怪怪的符号画,我没事时候自己测试测试右手灵活度用的。随便涂涂。
“我听芦雪说,你画画?”狄姣看着报纸页,也没抬眼。
“嗯。”我点头。
“画得好吗?”
“不好。”
“你这是找的什么破工作,要不你到我公司来?”狄姣还是没抬眼。
“不要。”
“需要我劝你吗?传媒公司,平面设计。高薪,专业对口,有前途。”狄姣在看报纸。
“画不好。”
“你考虑一下吧。”狄姣站起身:“告诉芦雪我来过了。”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狄姣火燎燎地来,火燎燎地走。
她好像又换了一种香水,陌生的前香与后香,但还是玫瑰香水。
傍晚程芦雪回来,我如实向她汇报我今天是如何垂死病中惊坐起的。
“狄姣来过来了。下午。她说她之前出差,早上刚下的飞机。”我接过程芦雪递来的保温饭盒,她替我打开小台桌,放上。
“你们有没有吵架?”程芦雪调皮看看我,又帮我揭开饭盒盖。
“哇!通心粉啊!”我举叉。
“回家取东西,顺便咯。”程芦雪在我床边坐下。
我开吃,嘟囔着嘴:“当然没有,我对待狄小姐,犹如春天般的温暖,再说了,我也打不过她!……”
程芦雪笑:“谁问你们有没有打架!……过来。”
我把脑袋递过去,她在我衣脖里塞上一条餐巾,展展平。
我继续吃:“狄秋姐姐说,有空可以让杨笑婵去香港试试镜。如果她愿意的话。短期的,不影响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