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间众喇嘛见到火起,大声惊叫,登时四下大乱。领头的喇嘛派人上来救火。火把光下见到我们,都道是自己人,混乱之中,又有谁来盘问阻挡?
一路下走,甚是顺利,忽听得迎面山道上脚步声响,大队人群快步奔来。山坳里冲出一股人来,手执灯笼火把,却不是喇嘛,都是朝山进香的香客,颈中挂了黄布袋,袋上写着虔诚进香等等大字。我抢先一步上前观看,领头一人身材魁梧,面容熟得不能再熟了。正是御前侍卫总管多隆,小皇帝果然来了。金大师诚不欺我。
这一日,从遇见喇嘛开始,我就精神高度紧张,又在小院门口思想斗争良久,再加刚才一路冲逃,如今终于得以松口气,心神一下泻垮,只喊了声多大哥!便眼前一黑,很丢脸了晕倒了。
我原以为晕了很久,其实不过就是几柱香的工夫,堪堪让多隆将我们一行人安排到附近山上的金阁寺中。迷迷糊糊醒来,眼前烛火昏暗,照得床头所坐之人的影子长长地拖曳到窗棂处。乍一看,我以为是澄观,再细瞧却不是。澄观习武,眼前人的身子却单薄不少。更何况,那喃喃地低颂着经文的嗓音,我只听过一次,此生便再也不会认错。
我明明已经小心地躲着他了,他也明明答应过他师傅,放下世间一切红尘俗事,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局面。我张了张口,却硬生生又把声音咽回去,只能偷偷地把被子再掩上些,装作没醒。我睡我睡,最好明日起来,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他做他的太上皇,我做我的小臣子。
可老天偏偏爱作弄人,没等我梦会周公,外边却闹将起来。
乱哄哄的,有请安的,有磕头的,还有小皇帝急切切的问话:是这间吗?
又听得多隆回道:回皇上,韦大人就在里间休息,还有皇上要见的大师也在。
小皇帝突然不吭声,半晌,才道:都退下吧!
一干人片刻退得干干净净。
我越发不敢睁眼,恨不得转个身,背朝外,脸朝里,睡他个昏天黑地,好让他父子俩一吐所快。
小皇帝终于忍不住,在禅房门上轻击两下,说道:父皇,儿臣求见。
过了好一会儿,老皇帝也没应声,仍是低低地颂着经文。外间扑通一声,小皇帝竟是在门口跪下了。父子俩隔着一扇门,一个跪着,一个坐着,比起耐性来了。
说到底,还是我耐性最差,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装睡,实在是很难受,浑身象是有小蚂蚁在爬,正寻思着怎么才能既不惊动那两人,自己又好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脸颊忽然一紧,却是被人轻轻捏了一把。我大惊之下,忘了装睡,双目一下子睁得大大的,正好看见老皇帝收回刚作案的凶器——他的右手。
要不是还有小皇帝跪在门外,我定会跳起来,狠狠抓住老皇帝的衣领,晃晃他的脑袋,让他清醒清醒。你亲儿子正跪在门外,你不去叫他起来,居然有工夫来捏老子、呃,好吧,我不是老子,你才是,捏小子我的脸,你那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啊!我看看门外,又努力瞪他一眼,以示被无故捏脸愤慨。老皇帝却这时慢吞吞站起来,去开门了。
我连忙重新躺好,把被子再拉紧些,只留条缝盯着门口。
只听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小皇帝悲喜交集,直冲进房,抱住;老皇帝双脚,放声大哭。 老皇帝轻轻换摸他头,说道:痴儿,痴儿。眼泪也滚滚而下。
小皇帝又哭着叫道:父皇,这可想死孩儿了。老皇帝轻声说了几句,其后小皇帝止了哭声,两人说话都是极轻,我隔着被子也听不清楚。
听了一会儿,始终是嗡嗡一片,我也不敢掀开被子,只好自己生闷气,他们父子真情流露,我又算哪颗葱,干嘛听明白。
再过了一会,听得老皇帝声音大了些:今日你我一会,已是非份,误我修为不小。此后可不能再来了。小皇帝没有作声。
老皇帝又道:你派人侍奉我,虽是你的一番孝心,可是出家人历练魔劫,乃是应有之义,侍奉我太过周到,也是不宜……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不知道说到什么,老皇帝忽然转过身,走到床边来了。我连忙闭上眼睛,这下连条缝也不敢留了。
只听老皇帝道:你带他去罢,好好保重身子,也好好待他,便是向我尽孝了。
我听得这一句,犹如青天霹雳,喀嚓一声生生把我劈傻了。老皇帝向小皇帝摊牌了?小皇帝知道了?
大脑一片混乱,也不知什么时候,人就被小皇帝抱出了禅院,到了另一间房。
小宝?小宝,你醒醒啊!小皇帝拍拍我,见我双目似睁非睁,神色迷乱的样子,决定换种方法叫我。
热乎乎地肉刃捅进久违的甬道的同时,我终于回过神来了。
小玄子?不会吧?他不是知道我跟他是亲兄弟了吗?难道他比较萌兄弟luàn_lún,他比我大,那算年上攻了?
小皇帝见我醒了,更兴奋了,架起我两条腿,干得更起劲了。
长夜漫漫,肠液漫漫,我开始还会想想要是明天负责打扫的小沙弥看到湿答答粘呼呼的床单怎么办之类的问题,后来就全情投入床战了。
这一交媾直至天蒙蒙亮。小皇帝得见亲生父亲,心情舒畅,做起来分外神勇,我也是久旷逢甘露,婉转承欢,刻意趋奉。说到底,还是怕他知道我是他亲弟弟,心生间隙,找个碴把我给喀嚓了。
自古天威难测,皇家难有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