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白书一开的。
“小白？”
白书一只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 长发凌乱睡眼惺忪，显然才刚刚睡醒不久。
白朝与她从小熟识, 在性别意识还没那么强烈的时候一起洗澡也是有的。况且白书一向来没什么羞耻心, 又把白朝当女孩子看, 在他面前不修边幅惯了。
所以，若是放在平时白朝是不会那么在意的。
只是今天的白书一显然有些不大一样, 尤其是她肩膀上的牙印让白朝瞬间红了脸。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书一用手扒顺自己睡乱了的头发,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好像也不奇怪。
白朝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没有……我就是没想到是你来开门。”
“哦……”白书一转身让他进来, 声音懒洋洋的，“染染在洗澡, 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己随意, 我去弄点吃的。”
白朝战战兢兢地坐下，莫名有些忐忑，总觉得白书一不像是自己从小认识的那个小女孩。
“额……好。”
“你吃过了吗？要不要给你也做一点？”
“不、不用了，我吃过了。”
白书一奇怪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啦？之前来染染这里也这么不好意思吗？这师徒当得多累啊。”
不不不, 之前他可比这放松多了。
白朝为难地看着她，“小白，你、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白书一看了自己一眼，“不是穿得挺整齐的吗？多热的天啊，咱俩谁跟谁，别害羞。”
白朝见她听不懂暗示，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你这里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空调房哪里来的蚊子……”她一边说一边低头，看到吻痕和牙印的时候才理解了白朝的不自然，“咳咳咳，不好意思，我去套件衣服……别和染染说你看到了。”
白朝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了起来。
“额，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吧，正好执筠约了我去游泳……”
“哎呀真甜蜜，我还以为朝朝你是好认真的人呢，没想到也会为了恋爱旷课啊。”
“哈、哈哈……那我先走了，我、我会发短信和小染姐姐说的。”白朝抱着自己的包，几乎落荒而逃。
白书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染染今天一天都是她的了。
她一边哼歌一边做早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花染也正好洗完澡换好衣服。她看到白书一似乎吓了一跳，“小白，你、你为什么还没走……”
白书一放好煎蛋三明治和牛奶，眯着眼睛笑道：“反正没什么事，今天在这边陪你吧。”
“这……不用，你……今天朝朝说要来的……”
白书一对她招招手，“他来过又走了，你可能没听到。说是温执筠找他游泳呢……快来吃早餐，这都几点了。”
“他来过了？”花染一惊，匆忙看了下手机，终于想起白朝昨天和自己说过会早一些过来。只是昨晚白书一的突然到访让她完全忘了这件事，“他说什么了？”
白书一知道她紧张的是什么，“能说什么呀，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好啦，快吃点东西，你饿了吧？”
花染确实饿了，昨晚被白书一折腾得不轻，凌晨的时候还醒了一次。小孩子不知道疲倦，又热衷缠绵，很让她招架不住。
“小白……”可一码归一码，花染是想要拒绝她的，“你还是回去吧。”
白书一笑容不变，“可今天又没其他的事了，回去还要走路，好热的。”
“可我有事……”
“朝朝都走了，你还有什么事呀？”
“那我、我要去公司。”
“那我送你去，周末加班公司没别人吧？我可以在那里陪你。”
“不用了，公司不能进、进外人……”
“那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
花染有些想哭。她不知道是因为无奈还是因为心疼，又或者是因为悔恨。从第一次没有坚定地拒绝白书一开始，她就一错再错。
她有的时候真的想干脆把真相告诉白书一，让她放过自己，可又不舍得让她也去承担这样的纠结。
即便说得不在乎，又有谁能真的完全不在乎那样的关系呢？
而且知道了再这样做和不知道才这样做有很大的区别，她不想白书一在道德上出现被人诟病的污点。
“我不去了……”她忍下眼眶的酸涩，坐到白书一对面。
白书一撑着脑袋看她，“今天的鸡蛋煎得不错，我对做饭越来越拿手，以后会是个好老婆吧？”
花染不敢接她的话，沉默地吃着早餐。
白书一似乎并不在意，“你是不是要结业了？我记得是在我开学前两天吧。”
“嗯……就下周。”
白书一拍拍手，“我和你一起去吧？领毕业证。”
“不用了，我们没那么隆重的，就领个证。”
白书一嘟了嘟嘴，显出了不开心的表情，“你最近好像就没有不拒绝我的时候？”
可没有一次拒绝是有用的。
花染不再挣扎，安静地吃完早餐。有白书一在这里，她很难想象今天自己能有心思做什么。但她又实在无法强硬地赶走白书一，直到最后都不过是半吊子的欲拒还迎。
花染恨死了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
若说体谅人的白书一是天使，那强硬起来的白书一一定有着小恶魔级别的恶劣。故意用天真无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