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沉默在偌大的会场中蔓延,鸦雀无声,寂静得犹如死去。
当尸体出现*性腹部膨胀时,雨势稍稍减小了一些,葛新培发现了武器库被洗劫一空的事实,震怒之下却毫无头绪——也曾怀疑我,却没有证据。
出于对我们几人的忌惮,他只是加紧了各处的搜罗,对众人的监视更加严厉了。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等待,却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什么后果——也许是一个可能性无限接近为零的奇迹,也许是迈向灵魂覆灭的深渊。
时间一晃到了第三天,尸体上已经出现了*血管网,而窗外几乎能见到朦胧在水汽中的阳光了,久未见到的晴天,却无人欣喜。
被拣出来的人靠拢在一起,像是一群取暖的刺猬,捍卫自己也不容靠近,神情麻木得仿佛等待宣判的囚徒——哪怕最后他们被证明了不会变异成丧尸,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哀莫大于心死。
雨停了,当人们以为能够喘一口气的时候,消失了许久的丧尸挟着比之前更强劲的力道,更敏捷的速度,卷土重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一入v我就卡文→_→
日更不幸福啊……qaq
第25章 谢·底线
我抱着自从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后便安静得如同布偶一样的小兴,默默看着前一秒还生死相依,下一秒就拔枪相对的人们,心里充斥着惶惑不解——我已然分辨不清,什么才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人类真的存在着坚定不移的情感么?如若是,何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背离。
人真的可以自私到摒弃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善念么?如若是,岂非否定了曾经的一切。
我几乎要怀疑,长久以来我所坚信的,我所秉持的,在末世到来的那一瞬,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我多想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让他们停下无止境的猜忌,让他们放下成见携手共度难关……但是我也清楚地知道,我的语言和行动在此刻是多么苍白无力。
也许我的介入还可能将萧和墨墨她们都拖下水,我不敢冒这个险——所以,除了紧紧地抱着小兴,挡在虚弱的小柔身前,我什么都做不了。
萧从武器库回来了,她唇边笃定的弧度让我意识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放弃了欲要出口的询问——我有什么立场去质问萧的决定呢?她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在为我们几人更好的活下去增添砝码,我已然不能再出多少力,又怎能拖后腿?
墨墨也不止一次地劝过我收起不必要的同情心——可是,我总是觉得,如果见到不平之事却视而不见,高高挂起,见到无助之人却冷漠以对,不伸援手,心里便过不去那道坎儿。
我会在拥挤的地铁上给年迈的老者让座,哪怕我已经累得双腿打颤;我会在路过天桥底的时候一口饮下矿泉水,将空瓶递给拾荒者,哪怕我一点都不渴;我会替无故晕倒的路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哪怕为此我垫过上千元的医药费……见义勇为?热心善良?不,都不是,我只是遵从了我的本心。
愚蠢也好,伪善也罢,我想要这么做,便就去做了,仅此而已。
人人都说社会冷漠,人心不古,可是除了一再地谩骂诅咒,这些人又做了些什么呢?
愤青这么多,炮轰这么烈,社会却一成不变地保持着堕落的步调,不可收势。
总要有人去打破桎梏,总要有人去坚守节操,不管别人怎样,我一如既往。
我知道这样做会被认为是优柔寡断婆婆妈妈的烂好人,也许会有人说矫情,也许会有人说虚伪,那都不重要——人在做,天在看,我不愿意失了我一贯的坚持,那是我生而为人的,最后一道底线。
不管小兴的妈妈如何,她既然将孩子托付给了我,那我便会遵守承诺保护他;不管曾柔是否受伤,会不会成为我们的拖累,我既然对她伸出了手,便不会轻易将她舍弃,这也是我的承诺。
古人言,君子一诺千金,我虽然只是个小女子,却也格外重诺。
雨停了,阳光探出了笑脸,我心里却泛起了不好的感觉。
果然,还没等所有人高兴起来,葛新培派去楼下取食物的心腹手下便火烧火燎地冲了回来,哭丧着脸大叫:“老、老大!不好了!”在葛新培不悦地瞪视过来时,一拍脸颊,把下半句话憋了出来,“丧丧丧、丧尸又来了!大胖已经叫它们给吃了!”
他话音未落,会场里已是一片惊慌。
大雨才歇,丧尸便又来袭,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心,怕是更加溃散了。
有人探头看了看楼下,十几只丧尸正争先恐后地撞击着不算结实的大门,还有一些正悍不畏疼地往墙面上撞,不顾自己被撞得变形的骨头和零落的脏腑血肉,惨白的眼眶中凝着一点墨色,牢牢地摄住了有活人的方向,凄厉地嘶嚎着唯一的渴求,教人望而生畏。
看它们的架势,与下雨前不可同日而语——丧尸进化了,这个消息让本就严峻的态势更是雪上加霜。
“这栋楼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照这情况下去,守不了多久……所有人都听好了!一会儿都跟着我冲出去!机关楼下还停着几辆车子,六人一辆,自行分配,”葛新培咬咬牙,却将手中的两把枪都上了膛,看了一眼会场中间麻木却依旧面有惧色的几人,扔出一把车钥匙,沉声道:“从二楼的消防通道突围,那里有一个平台,可以直接跳下去——你们打前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