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出道儿来,卫某一概接着便是。”
齐帜大声道:“好,大家都在这里——”话未说完,李越已经打断他的话:“够了!你们两个竟然在这里吵闹不休,眼中还有本王吗?”
齐帜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瞥了卫清平一眼,那表情分明是说,既然殿下出面干涉,就放你一马。卫清平双眉一扬,正要开口,李越已经抢先道:“今日猎得的野兽就归个人所有,凡方才站出来之人,回京城后直接到兵部报道,本王另有事情安排给你们。其他人回京后休假三日,仍到山谷中集合!现在各回营地。卫平跟本王来!”
齐帜冷哼一声,拖起自己的猎物走了。卫清平沉默地提起铁笼跟着李越走进帐子。李越皱眉道:“你逞什么强?手臂刚刚才好,你想跟齐帜比什么?”
卫清平冷冷道:“其实殿下何必拦阻,在这里无非是比赛射猎,就算是比猎熊,我也未必就输给他!”
李越叹口气道:“你体力上不如他,这是事实,何必治一时之气?”
卫清平嘴唇微微颤动,良久才一字字道:“若是当年,我岂容他在我面前挑衅!”
李越听得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半晌才道:“等回到京城,药也该凑齐了。等你调养好了身体,要跟他比什么不行?”
卫清平默然片刻,道:“殿下其实不需如此。清平知道,即使再悉心调养,也不可能恢复如初。殿下的恩德,清平杀身难报,只怕将来会让殿下失望。”
李越失笑道:“失望什么?难道我还指望着你将来真的报什么恩?来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把戏?再说了,你自己说过的,要做就做最好的,身体不恢复,怎么做最好的?”
卫清平抬头看了他一会,缓缓道:“殿下,清平曾听说,结仇施恩都不可太过。结仇太过,不留余地,将来便无可解之理。施恩太过,无以为报,所谓大恩不言谢,若是大恩不能报,那便,只有不报了。”
李越虽然天天跟柳子丹在一起,对那些文绉绉的话理解力提高了不少,但清平这样一连串的说出来,不比写在纸上可以反复端详细细琢磨,只听什么结仇施恩,又是什么大恩报不报的,前面还没完全听清楚,后面已经过去了,真是个半懂不懂,只听得出卫清平的意思是怕将来还不完这样的恩惠。他本来不是个施恩图报的人,何况给清平配药花的都是摄政王的钱,分明是慷他人之慨,不费自己什么力气,更不愿意让卫清平为这种事背上报恩的包袱,就是自己,也不免受之有愧。当下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你不用整天把什么报恩的话挂在嘴边上,我也不爱听。你要是觉得有恩不报自己过不去,等你养好了身体,能报多少就报多少行不行?这又不是买菜买肉,我难道能跟你拿着秤来细细的算吗?不过你与齐帜之间不得再有冲突。齐帜虽然傲气,但你们既然都通过了这一轮淘汰,将来就得共事,我需要的,是你们这个团体,如果内部先有了矛盾,将来怎么协同行动?我知道你心气高,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硬碰硬不是他的对手,这是事实,与其现在败在他手下,不如将来慢慢折服他。这个道理,你难道都不懂?”
卫清平目光微微黯然,道:“殿下教训得是。不过,若是从前,清平绝不会与他计较,现在却是咽不下这口气。从前以为自己有容人之量,还不免沾沾自喜,现在看来,当时不过是居高临下罢了,现下身在低处,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胸襟开阔之人,当真是可悲可笑。”
李越皱眉道:“你又钻牛角尖了。得意的时候不骄人,这已经很难得了。谁没个低落的时候?位置不同,心境自然也不一样,这有什么稀罕?真能做到万事不动心的,那就不是人了。你觉得自己现在看得清楚?其实不过是情绪低落过了头,就开始过份苛责自己,都不是平常心。你回去平心静气好好想想,转过弯来,自然就明白了。”
清平想了一想,抬头微微一笑:“殿下是在安慰清平吧?”虽如此说,神情已经轻松了许多。李越看着也高兴,笑道:“我说的可是至理明言,只有事实最有说服力,你自己心里想想对不对吧。”
清平微笑不语。他在李越府里调养了二十天,虽然晒黑的肤色不曾褪去,但脸庞已经不复前些日子的瘦削,微笑之时别有一种淡泊清雅的感觉。李越沉吟了一下,慢慢地说:“山谷里终究是没法调养,我看,回京城以后你还是住到我那里吧。”
清平微微蹙眉,道:“只怕会有人说闲话。”
李越摇摇头:“你说齐帜?”
清平也摇头:“齐侍卫虽然心高气傲,但不是背后嚼舌根的人,我是怕有人借机传殿下的闲言碎语,何况……”
李越笑起来:“你还怕我被人说闲话?行了,就这么定了吧。”
清平似乎还想说话,帐门一掀,柳子丹端着药走了进来,道:“殿下该服药了。”
李越也觉得身上有点发冷,看样子是烧起来了,于是接过药来。柳子丹瞥了清平一眼,徐徐道:“卫公子若没什么事,让殿下先休息吧。”
李越正喝着药,听了连忙抬头道:“子丹,是我——”话犹未了,清平已经躬身道:“属下告退,请殿下好好休养。”退出去了。
李越摇头叹道:“子丹,我只是骨折,御医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什么,你不用这么如临大敌的。”
柳子丹也不言语,过来探了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