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然而他的目光却被他的身躯给吸引着,曾几何时他已成长得像个男人,完全的男人躯体,可他却莫名的口干舌燥,心跳失控地颤动着。
李叔昂瞅着他,笑了笑。“大人,我已经过了为他人而活的年岁了,从我离开李家之后,我就只为自己而活,旁人的看法之于我,一点意义都没有。”话落,甩开了宋绰的钳制,离开了浴池。
宋绰回头欲开口,却瞥见布满他后头肩头的咬痕和吻痕,不禁愣住。
“你……”
“嗯?”他微回头。
“为了钱财,你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宋绰蓦地怒斥着。
李叔昂错愕不已,搞不清楚他的火气到底是打哪来的,方才还风平浪静,现在倒是莫名地刮起狂风暴雨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和你同处一室!”话落,宋绰怒不可遏地从他身旁走过。
李叔昂呆在原地,听见宋绰快速地穿衣后离去,他扯了扯唇,苦笑着。
算了,宋绰这种态度,他还比较习惯些。
只是……失落总是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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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绰近来像吃了火药,同僚和下属一个个被爆得不敢靠近他的办事房,而一回到家,就连两个弟弟都避着他,省得遭池鱼之殃。
至于梁氏,打从那日宋绰回府后,就被夺了权,赐田和族田都不准她插手,还对她三令五申,再违反族训,立即休妻,吓得梁氏躲在房里,连气都不敢吭上一声。
这些日子以来,宋绰只有往返宫中和宋府,再无涉足李家牙行和照云楼,压根不想再睬李叔昂的私事,可偏偏今儿个听见户部和工部尚书闲聊,提及李家牙行的胭脂米至今尚未送进宫,教他不得不又往牙行走去。
十月了,胭脂米再不送进宫,真应接不上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理该不管回府的,可他的双脚偏像是有自个儿的意志,朝照云楼走去。
“大哥。”
一进照云楼,二掌柜都还没迎上前来,反倒是先遇到了宋纭。
“二弟,你怎会在这儿?”
“通政司的同僚约着来。”他简单几字交代着,不想说实是近来府中气氛差,他和三弟恨不得天天外宿。
“烟花之地少走动。”
“……皇上御赐了匾,还算是烟花之地?”宋纭指了指高挂大门上的匾。
宋绰无奈地叹了口气,话说当初照云楼花魁兼大掌柜潋滟,阴差杨错地教他给查处身份乃为遭受冤屈的大臣之后,经他平反后,被七王爷收为义女,而后嫁给了京卫指挥使,而皇上仍旧担心他人看轻潋滟的出身,所以御赐匾额,添了个清流二字,昭告天下照云楼非寻常烟花之地,而是艺馆,卖酒卖汤就是不卖笑也不卖身。
这个匾更是让李叔昂脸上有光,在京里几乎是可以横着走了,谁教是他当初慧眼看中潋滟,将她从蟠城的烟花之地赎身栽培的呢。
不过,匾归匾,楼归楼,哪怕照云楼不像一般的烟花之地,可青楼是烟花之地的概念,在百姓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不是靠一块匾就能改变看法。
“大哥怎会来?”虽然不想问,他还是努力地开了金口应付应付。
“就准你来?”
宋纭委屈,早知道就闭嘴。
宋绰看向四周,半晌才问:“有没有看到李叔昂?”
宋纭马上明白大哥是来找李叔昂的。“方才他的嫡兄来找他,似乎是往叙雅堂那头去了。”因为大哥的关系,他和李叔昂是认得的,但来往不深,不如三弟。
“李伯昱找他?”问着,宋绰已经朝叙雅堂那头走去。
他记得叙雅堂靠近柳园,那儿离其他房间院落有点距离,通常为了密谈才会在那儿。
“李叔昂什么表情?”路上,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什么叫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他是笑了,攒眉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怎地,你就不能多说一点,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哑巴吗?”不是他要嫌弃自家二弟,再怎么惜字如金也该有个限度,说起话来不清不楚,真教人着急。
“笑脸。”
“他会对着李伯昱摆笑脸,你不会连眼睛都坏了吧。”
宋纭觉得,他还是回家好了。
“李叔昂那家伙最怕的就是李伯昱了,哪可能对他摆笑脸……”
宋绰说着,刚好行至叙雅堂外,隐约就听见叙雅堂里传出笑声,那笑声他要是没听错,应该是李叔昂的笑声,笑得非常虚伪而造作。
他放缓脚步,见燕回就守在门外,朝他比了个手势,就光明正大地站在门边偷觑兼偷听里头的状况。
“别说大哥不帮你,要多少你尽管开口便是。”李伯昱豪气干云地拍着胸口。
“能得大哥如此疼爱,弟弟真是受宠若惊,开心不已,不过这事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石数也已经凑足了,过两天就能运进京了。”李叔昂呵呵笑着,笑得桃花眼都眯了,可惜宋绰一看便知虚假。
“真的还假的?你可千万别嘴硬,到时候要是真给不了货闹了事,可是会牵连我的。”
“大哥别担心,这事怎么也扯不到大哥身上去,况且我真的已经凑足了,也就不好让大哥白忙一场。”李叔昂从头到尾摆着同样的笑脸。“看在大哥这么帮我的分上,今儿个在照云楼里的花度,全都记我帐上。”
李伯昱笑得极冷,环顾四周。“当年爹和祖母说你是个经商奇才,如今看来,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