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蠢,但是至少我不做让佛祖蒙羞的事情!”静如吼道,他这样激动的神情让贝熹也没料到,贝熹抱着双臂看着激动的静如,静如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念经!”静如留下这话就跑到楼上去了,贝熹无聊的撇撇嘴,将视线转到与门相对的另一面。
从医院回来之后,卫炽并没有随着叶晨上楼,他静静的呆在饭厅,他有些话和贝熹说。
“有事?”
“你有没有办法让死神放过叶晨?”卫炽走到贝熹跟前,身子靠着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
“别说你了,我现在这点可怜的道行,我们都斗不过死神,你还是安分的呆着吧!”贝熹凉凉的说道。
卫炽想到沼泽幽兰的种子,他想是不是能够用种子来换贝熹的帮忙?但是卫炽转念又想,若是再牵扯沼泽幽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难道你不认为死神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阴谋吗?”
“她再有什么阴谋,也和我没关系,反正是阴你和叶晨。”
卫炽冷冷的看着贝熹,他很想嘲笑贝熹,‘死神早已拿走了真的沼泽幽兰,你现在当宝贝藏着的不过是假货罢了!’
只是,卫炽这话并没有脱口而出,因为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死神,贝熹也感觉到身后的阴风,他回头看到死神那涂得朱红的嘴唇,“看来不是找我的。”
死神对着卫炽勾勾手,“找个地方,有话和你说。”
“呦!你们约会吗?”贝熹讪笑,卫炽不理他,轻轻的飘过去,贝熹嘲弄的话被他甩在身后。
随着死神出了叶晨的家,俩人一同站在街边,看着人流穿梭,他俩都静默不语。
之后,过了许久之后,死神才幽幽的开口道,“姚栋梁的名字出现在糖盒里了。”死神的话让卫炽一愣,为什么叶晨并没有和他说?死神昂起头看看天空,“上周就出现了,只是他一直当不存在而已。”
“姚栋梁是叶晨唯一的亲人。”
“但是他的寿命到了。”死神的声音在熙熙攘攘的街上飘散,但是并没有被阻隔或分散,而是完好的保持着这份阴沉,再轻飘飘的入了卫炽的耳朵。
“你来是想做什么?”卫炽又问道。
“叶晨故意不把糖给他外公,那么糖盒里的糖就会越来越少,并且不会增加。”
“你让他对自己的外公宣判死期?为什么叶晨去做?”
“因为他是我的门徒。”
“你很清楚他并不想做这个门徒!”
“但是他既然做了,就没法后退。”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叶晨?”卫炽强压着自己的怒气,他知道若是死神想要弄死他就像是弄死一直小臭虫,但是卫炽不想看到叶晨在医院的摸样,他甚至能想到姚栋梁死后,叶晨也许会精神崩溃。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要得到的。”死神边说着边转起了圈,像是在跳舞,她的大裙摆却有些碍眼,她边舞蹈边念叨着,“糖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卫炽深吸口气,他讨厌死神是有原因的,死神总是让自己像是救世主,但是却干着夺人性命的工作。
卫炽回到叶晨家,刚才还在饭厅的贝熹也不在了,他上到三楼,卧室里静如和叶晨对坐在床上玩着跳棋,见卫炽来了,叶晨昂起头,“在楼下干什么呢?”
静如随着叶晨的视线看过去,他想那个叫卫炽的幽魂就在屋子里啊!刚才怎么就没想过也许他在屋子里呢?
“我有事情和你说,咱们要单独谈谈。”
“我还在和静如下跳棋。”
“给我看看糖盒。”卫炽走到叶晨跟前,“刚才死神来了,和我说了些事情。”
卫炽的话让叶晨呆愣了下,他的手不自觉的摸摸裤袋,每次从医院回来他都会毫不在乎的把糖盒放在桌子上,但是自从糖盒里出现了姚栋梁的名字后,叶晨就每天都揣着糖盒了。
“说了什么?”叶晨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糖盒里的糖会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剩下你外公的那颗糖。”
卫炽的话自然让叶晨沮丧又无奈,他手紧紧的抓着裤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静如,“静如,我想和卫炽说点事情,咱们回头再玩吧!”
“你没事吧!”静如看叶晨的脸色不好,不禁问道。
“没事,你先去画室,我一会儿去画室找你。”
“好吧!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就来叫我。”静如说着起身离开了卧室,此时卧室里只剩下叶晨和卫炽了,卫炽瞪着他,紧紧抿着嘴唇,叶晨也看着他,眼里是慌乱与不安。
叶晨深吸口气,将糖盒从口袋里掏出来,卫炽只是看着,等着叶晨一步步的行动。叶晨打开糖盒,糖盒里果然不满,今天送出去的几块糖并没有得到补充,叶晨把糖倒在床上,翻看了翻看,把其中一块糖小心的放在一边上,卫炽看过去,上面写着‘姚栋梁’三个字。
“我不知道怎么办!”叶晨轻声说道,“我很害怕失去外公。”
“为什么不和我说?”
“和你说又怎样?你并不能救我外公。”叶晨老实的说道。
卫炽看着叶晨微微低下的额头,他正在小心的一块块把糖放回糖盒,卫炽想上前抱抱叶晨,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
“叶晨,我觉得至少我们能一起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叶晨抬起脸看他,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卫炽你不过是一抹幽魂,几年后你就离开了,你说的那些救我的话,也是一种敷衍与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