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手而立,贝熹打量着自己所处的这个小院子,院子是四间屋子围合而成的,中间是场院,但是场院并不大,这种院子是专门待客的,以前的大户人家烧香拜佛应该就是在这里暂时落脚歇息,有些还在这里用斋菜,不过现在这院子应该不会有人经常住了。
贝熹正想着,静如已经抱了被褥过来了,他双臂前伸抱着一大摞的被褥,因为被子摞的太高了,遮挡住了他的脸,贝熹只能看到静如的一小截秃脑壳,他左边的手腕上还挂着一个大塑料袋,塑料袋是白色的,能看到里面大致的东西,是一个浅蓝色的塑料盆。
贝熹见静如快走到自己身前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静如迈过门槛把一整摞被子放在床板上,才大大的舒了口气。
“施主,寺里吃两顿饭,早饭是在早课之后,早课六点钟开始,七点钟吃早饭,晚饭也是七点钟开始,寺里会敲钟的,到时候您直接过去就行,出了这个门转两个弯就是饭堂,今天快到时间我会过来带您去一次。”静如说着已经开始给贝熹铺床了,一层垫子,一层褥子,摆好枕头和棉被,贝熹走过来摸摸,虽然是很薄,但是并不脏,感觉很干净。
静如又把塑料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里面还有毛巾和肥皂,将它们放到床下,“洗漱间晚上也会带您去一次认认路的。”
贝熹插着手臂,不语只是点了一下头,静如则双手合十,“小僧就先离开了,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来找小僧。”
贝熹又点点头,静如便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手关上了房门,房间中的光线随着这木门的关闭而减弱,贝熹却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涌现一丝奇怪的感觉,他仿佛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当然,他非常明白他是来去自如的,但是心里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是让他觉得是不是这些年太过于谨小慎微了?
坐到床上,冷冰冰硬邦邦的床板,贝熹盘膝而坐,调整呼吸,他试图进行日常的修行,但是这两天没有吃人心,肚子咕咕的叫唤,所以心情也跟着烦闷起来。
烦闷的情绪越来越旺盛,也导致了对食物的渴求,贝熹皱眉,他问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寺庙里?本来不是打算上街找食物的吗?为什么被老和尚说几句就住进寺庙来了?
贝熹想到此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觉得饿肚子才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快速的打开门想跑出去,却和门口正打算敲门的静如装了个正着。
“小和尚?”
“施主!您这是要去哪?”静如手里抱着两本线状的书,他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是不是屋子里冷?”
“没事。”贝熹并不打算告诉静如自己去猎食,对于佛教该有的尊重他还是会做的,“你来干什么?”
“小僧刚去见过方丈主持,主持说这几日让我先和施主做个伴,怕施主初来寺里不习惯。”
贝熹挑挑眉,他心想派个小和尚来盯梢有什么用?他想走不还是会走?“给我作伴?你能和我干什么?这寺里面有什么可以玩的?”
静如把双手抱着的书呈给贝熹,“咱们可以一起看经书,我今天带来的是妙法莲华经。”
“经书?”贝熹接过书翻了两下,“我学道的,为什么要看你们和尚看的书?”
“师父说,道家佛家,向善的心是一样的。”静如说罢轻轻的点了下头,像是要更加确定自己刚才说的理念一般。
贝熹偏头看静如,静如比他要矮一个头,“你多大了?”
“小僧今年三十岁了。”
“你有三十了?”听静如这一说,贝熹才仔细的打量起静如来,脸上并没有世俗人在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皱纹,贝熹想也许是和尚在寺庙里每天吃斋念佛所以过得比较舒心的关系,“还真是看不出来。”
静如并未继续就年龄和贝熹交谈,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经书,“咱们在哪里一起读经书?”
“我没说和你读经书吧!”
静如愣了下,“您要在寺里四处走走吗?”
“兴趣也不大。”贝熹抱着双臂,“如果我要你别来烦我,你能离开吗?”
静如又愣了下,贝熹觉得静如这人在寺庙里呆久了,所以有些迟钝,常听说蠢和尚蠢和尚,也许就是这意思。“说话啊?”
静如抿了下嘴唇,“施主,这样不行,主持说要我陪您熟悉下寺里的生活,所以我不能离开,如果您不喜欢和我说话,我可以在一边不打扰。”
贝熹看看远处的门,摸摸肚子,又瞧了瞧面前的静如,“我要睡觉!这样你能回去了吧!”
“您睡吧!我在院子里看经书,您有什么需要一开门就能找见我。”静如说着将手里的经书展开,默念起来。
贝熹真是觉得无语,对于面前的蠢和尚,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杀他,贝熹手里拿着另一本经书,他把经书卷成轴,双手攥着,“好,我去睡觉!”
进屋,关门,挺生气的躺倒在床上,将手里的经书发狠一样的扔到墙上,听到经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有让贝熹好受一点。
贝熹心中并没有特别大的火,因为这气根本就没升起来,自然火也不好发,只是因为一个蠢和尚的愚钝而已,贝熹抓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上,闭上双眼想用睡眠赶走饥饿。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