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在人类身上的日子,是一段最黑暗的岁月,人类是他最不耻的生物,因为他们是食物和玩偶,但是他却附身在了自己的食物身上,这是多么大的一种讽刺啊!
贝熹忍辱偷生,训练小孩子去接近卫炽,一次次的试探终于在得手之后,却又化为乌有,眼看着忘川只能成为遥不可及的幻象,他只好安下心来让一切重新开始,从最低开始慢慢修炼。但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贝熹觉得这是上苍的恩赐,现今得到了沼泽幽兰的种子,忘川也不再是幻象了,它又变得触手可及,贝熹觉得自己只差一步,就一步而已!
远处响起了钟声,贝熹眺望,市区里曾经的老寺庙如今也是一番华丽面貌,看来能修缮的如此,定是香火鼎盛。
贝熹曾经在这寺庙里住过些日子,那段时间正是兵荒马乱之际,八国联军攻陷天津直取北京,贝熹的魂魄附身的肉身就和大多数人躲进了这寺庙,天天靠着寺庙施给的稀粥过活。想到此便想到寺庙看看,他想如今应该早就面目全非了吧!
从寺庙的大门进去,果然早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如果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那就是金碧辉煌。金光闪闪的大门,朱红色的城墙,还有曾经象征皇权的金色琉璃瓦,若仅仅是看这三样的组合,谁都会先想到北京的紫禁城,而现在却在天津,一座寺庙之中。
寺庙中烟火缭绕,信徒众多,贝熹插着口袋闲逛,他想找寻曾经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不过发现都变了。
“施主!”一个圆脸的白净大和尚叫住贝熹,这和尚披着主持袈裟,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请留步。”
贝熹冲着和尚点点头,“何事?”
“贫僧是景宁寺的主持,慧玄。”慧玄双手合十行了一佛家礼仪,“看施主眼明亮,气度非凡,定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哦?”贝熹环顾四周,略有嘲讽,“在这华丽的寺庙里,我以为都是些虚有其表,为了钱财出家的和尚呢!没想到还有方丈这种目光如镜之人。”
“佛家说四方供养,供养如何,和僧人修佛无关紧要,香火多也是一个馒头一碗粥,香火少也是一个馒头一碗粥。”
“但是我却听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佛祖在心中,泥塑的也是佛祖,金装的也是佛祖,佛祖不变,变的是人心。”
“真是没法和佛家打交道,总是说一堆道理,还没什么用处。”贝熹笑,“方丈叫住我,何事?”
“贫僧见施主身上戾气太重,也许愿意在寺里住上一段日子,过过青菜豆腐的日子。”
“青菜豆腐?我怕吃不了两天青菜豆腐就把寺里的和尚都吃了!”
“吃了就吃了。”慧玄无所谓的说道。
“我是认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见慧玄温和的表情,贝熹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修道立志成仙,和佛家本是两派,但是若让他真的去杀两个和尚吃,他也有所顾忌,毕竟佛家也有修为极高之人,要是弄得道家和佛家对立,到时候他便成为众矢之的。
“我一修道之人,住你这佛寺不太方便吧!”
“贫僧想不论是佛家还是道家,虽然终点不同,但是导人向善之心不变,施主不妨扪心自问,修道之人有您身上这血气吗?”慧玄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气质,他抬抬手,在他身后几米的小沙弥跑过来,慧玄对着小沙弥说道,“静如,带这位施主去厢房休息,他要在寺里住上些日子。”
贝熹冷冷的看着慧玄,“若我不住呢?”
“佛门不关,来去自如。”
贝熹看向敞开的大门,又看着慧玄的一脸淡然,“你想感化我?这么白痴的事情竟然会有人想做?你知道我活了多久了吗?”
“活得再久也是要吃饭的,不如先尝尝我们寺里的饭菜,虽然是素食,但是味道很好。”慧玄说着身体微微侧转,手臂也跟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难道施主害怕这一顿饭不成?”
“ok!我就吃这一顿饭。”贝熹越过慧玄往寺里走去,静如小沙弥紧紧的跟在贝熹的身后,他跑了两步跑到贝熹的身前,做出一副带路的姿态,“施主,这边请。”
贝熹自然没把小沙弥放在眼里,他连方丈都没放在眼里,他留下只是因为慧玄那洞悉世事的眼神让他讨厌,他也想给慧玄一个打击,让他明白想感化一只妖精简直是自取其辱。
慧玄看着贝熹渐渐消失的背影,他叹了口气,他并非将贝熹看得清楚明白,他也只是被他身上的血腥之气冲击,他不知道留下贝熹是对是错,但是他却觉得如果看着他走出了寺庙,将是自己的过失。
74.
随着静如往寺里面走,与外表的华丽相比,越往寺里走,越是有清幽淡雅之感,贝熹双手插着口袋,寺里路面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没有一点行走不便的感觉。
“施主,这边请。”静如将贝熹带到了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椅,这是这间屋子里仅有的。
“就这里?”贝熹站在屋子中间四下打量着,“这就是你们待客的厢房?”
“是。”静如双手合十,“施主稍等片刻,小僧去给施主拿些日常的用品。”
贝熹看了眼光光的床板,他摆摆手也懒得说‘我呆不长!’之类的话,反正静如愿意去拿和他也没有什么大关系。
静如默默离去,贝熹也走出屋子,这屋外的气温都比屋里的气温要高,冬季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