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正厅,正预备商讨和沈如兰对战的事,萧笙回头见几个弟子总有些古古怪怪的,不由问道:“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陈风年纪小,他一说就立刻摇手,欲盖弥彰的意思实在太浓。
萧笙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凌飞,再一看几人,问道:“凡儿呢?”叶凡是萧笙的三徒弟,平日里做事总有些马虎,幸得凌飞一直照看着,才没捅出过什么大篓子,这小东西最爱凑热闹怎么这会竟不在?
凌飞的表情明显一滞,何紫烟看了看他暗骂大师兄愚直,连忙娇笑着对萧笙道“师父知道,三师弟总是毛毛躁躁的,这不,又调错药粉被大师兄教训了,现在可是爬不起床呢”
她这句半真半假,说完后也是惴惴。这几个徒弟萧笙带了快十来年,心里如何不清楚,萧笙向林若风和陈向河微微拱手,道“失陪一会儿”,便把几人带到了屋外。
“说,怎么回事?”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不答。萧笙心中一紧,这几人在谷内也算是混世魔王了,如今这般,凡儿做了什么?
他这样想着就快步地走向了叶凡的小屋。
“师父!”三人在他身后急叫,见他不理只好快步跟上来。
打开门后,房间里飘着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萧笙见叶凡脸色苍白地趴在床榻上,四周都是些伤药,不禁吃了一惊,将二指搭于叶凡腕上,只觉他气息虚弱,状似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由地惊问:“凡儿,是谁伤了你?”
叶凡有些昏昏沉沉的,听他问话方才醒来,看到他时有些怔忪,等明白过来是师父后忍不住眼眶一红,哽咽道“凡儿对不起师父,凡儿害死师父了,呜呜,师父...对不起。”
萧笙听得一头雾水,看叶凡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能给他答案的样子,将目光投到了凌飞的身上。
凌飞见瞒不过去,立刻双膝着地,道“师父恕罪,一个月前二师弟不意在汐花山下救了兰圣姑的侍卫,在配药的时候不慎把噬心当做伤药送给了那人,二师弟和弟子担心,近来上山探问后发现三门十四队中已有人中得此毒,弟子知错。”
“噬心?!你们!”萧笙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一路上就在想为何沈如兰能如此快的拿下汐花教,原来竟用的是自己的蛊毒。他一时气愤,扬手就给了凌飞一巴掌。
“唔......”凌飞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却不敢擦去,他知道凡儿这祸闯大了,他们几人就是再不懂汐花教里的事近日里沈如兰这么大动静也知道了,萧笙和林若风的交情他们知道的清楚,几人和林若风的四个弟子也是关系密切,前几日从如枫那知道教内发生了这些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萧笙平日里对他们放纵,但涉及这样的大事势必盛怒,凌飞自认挨些打也没关系,只是凡儿要如何禁得住啊。
“大师兄!”叶凡躺在床上,惊呼一声,滚下床来跪在凌飞的身前,哭道:“师父!是凡儿不好,师父不要怪大师兄!”
萧笙正是怒中,顺手抄起放在床边的长鞭对着叶凡就是一抽,顿时鲜血四溅。
“当然是你不好,你知道你把什么给了人家吗?汐花教都因此翻天了!平日里你毛毛躁躁的,我不管你竟让你今日闯出这种祸来,今天我就好好地教训你!”
叶凡一边痛呼一边在地上翻滚,萧笙平日里不怎么责罚他们,这样的鞭子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重了。
“师父,师父!手下留情,凡儿身上还有内伤,他经不起的。”凌飞连忙挡在叶凡身前跪求道,何紫烟和陈风也跪下一同恳求。
正在这忙乱时刻,一道人影闪过握住了萧笙的鞭子。
林若风对萧笙的几个弟子也算熟悉,他见萧笙许久都不回来,再看平日里稳重得体的凌飞竟慌慌张张的,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几人所在。
“左护法,求您劝劝师父,三师弟快被师父打死了。”何紫烟一见林若风,立刻梨花带雨地向他求道。
林若风看了眼蜷在地上抽噎的叶凡,对萧笙道
“大战将至,你自伤己人做什么?”
萧笙对他实在愧疚已极,想他原本自命要守在他身边的,不想竟是自己拖累了他,
“若风,我...噬心落在沈如兰手中了。”
林若风闻言一怔,半响,方才一叹:“这疯妇竟如此狠毒......如此说来三门十四队中中毒之人如今必不是少数了?”
萧笙心中也是这样想,但终究还抱着一丝希望,闻言看向凌飞,凌飞不敢隐瞒,答道“是。”
林若风深吸了一口气,不做声响。
萧笙看着他,心中窝火,然低头看到叶凡小声啜泣着躲在凌飞身后,却也不愿再责他,若不是自己离开时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未曾和他们几人吩咐好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三门十四队被迫听命沈如兰,夕月洛河想来也已受控制,”萧笙道,随抬头看着林若,江南分舵众多,集合起来或者能和沈如兰一战。”
“已经晚了”林若风摇摇头,伸出手掌,一枚暗镖夹着一张小纸躺于手中,纸上书着‘后日午时汐花宫相见,过时不至,后果自负。’,“洛河他们必然在沈如兰手中,我无法不去。”
傍晚,林若风来到沈云的房间,沈云正望着窗外出神。
窗外残阳如血,黄昏橙色的光芒隐隐撒入屋中,将沈云的身影拖得很长。
什么时候他已经这样高了,不会再努力地粘在他身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