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凤打了个哆嗦,默默地从车里钻出来。两人走进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面脏乱不堪,楼梯栏杆上挂着女人的胸罩和内裤,角落里扔着用过的安全套。
叶灵凤有些羞赧,低着头走进房间,并扯了安澜一下,不许他进去。
安澜站在门口,见里面也是脏乱得很,衣服被褥随地乱扔,窗户用报纸糊上,地板上到处都是烟头。一个烫头发的胖女人好奇地看着安澜,并冲他媚笑。安澜刚打算回应,叶灵凤一巴掌拍在那女人的屁股上,骂了几句粗俗的话。女人撇撇嘴,扭着腰进卧室了。
叶灵凤提着一个半旧的红色行李箱走出来,安澜随手接过去。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居民楼下车。
这个地方很安静,房租也便宜,安澜给叶灵凤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子,并且给她找了一份超市理货员的工作。
上楼的时候,安澜简略地给她交代了上班的事情。叶灵凤一听就急了,嘟着鲜红的嘴唇说:“我不去,你别费心了,我干不了什么体力活。”
“那你想干什么?”安澜吃力地提着行李箱,问她。
“唱唱歌,跳跳舞呀。”叶灵凤天真地说。
安澜满腔怒火被点燃,猛的拽起行李箱,砸向地面。砰地一声,红色的箱子在楼梯上滚落,轮子被摔碎,弹跳着不见了。
“你干什么!”叶灵凤尖叫。
“你再去那种地方!”安澜咬牙,瞪着她。
“你……”叶灵凤张大嘴巴看他,有些发愣,忽然意识到那个只会哭鼻子的脏孩子,已经成为一个有自己想法的男人了。
半晌,她低下头,轻声说:“你那么凶干什么?”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踩着小碎步独自上楼。
安澜极少这样发脾气,冷静下来后,独自弯腰去捡行李。刚才那一下真是摔狠了,整个皮箱的骨架都散掉了。安澜无奈,自己捧着大行李箱上楼。
叶灵凤好奇地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很满意的样子,又随口问道:“宝宝,你怎么凑够五万块的保释金的?”
安澜把箱子放在门口,甩了甩手,从手上掉下来一小片黄纸,他没在意,随手揉成一团扔掉,然后说:“我有一个学长是警察,然后,跟他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这栋楼的地理位置不太好,白天室内光线有些暗。安澜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就下楼离开了。他走在楼道里时,暖风哗啦呼啦地吹过,到处都是烟尘纸屑。安澜随手挡了一下眼睛,手里落入一枚小纸片,仔细一看,是未燃烧尽的黄色纸钱。安澜皱皱眉,猜想前段时间是清明节,大概是某户人家祭拜亡人。
下午的课程还没有结束,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同学们只好站在走廊上叽叽喳喳地聊天,等待朋友或者恋人来送伞。安澜心事重重地站在窗台前,摆弄着手机。一个小时前,林少宗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很普通的短信,问他周末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去山上骑马?
安澜心里砰砰乱跳,那是一种夹杂着激动和厌恶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有人推他一把,或者拉他一把,就是两重天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目光投向窗外,看到了站在柳树下面的、撑着雨伞的辰夜。虽然是隔着雨帘,但是他还是可以从那高挑的身形、瘦削的腰身认出来。
安澜立刻转身跑出教室,推开众人冲入雨中。他跑到辰夜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红着眼睛笑了笑,轻声说:“等了很久吧?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以为你在上课,不敢打扰你。”辰夜一如既往地摸摸他的头发,然后揽着他的腰,把雨伞倾斜到他的身上:“走吧,大学生。”
两人依偎着走进餐厅,里面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辰夜跑去占位置,安澜则端着盘子去打饭。他打了一份酸菜豆角、一份回锅肉,两份粥。
他们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位置坐定,安澜把筷子递给他,摆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好饿啊。”
“是啊。”辰夜说。
但是两人只是象征性地用筷子挑了几根豆角。
“最近工作很忙吗?”安澜问。
“没有,我招了几个新来的大学生,都很能干,帮我分担了不少任务。”辰夜看着他,温柔的目光里隐藏着没说出来的话。
“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吧。”安澜提议。
辰夜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用去ktv上班吗?”
“今天,”安澜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不待辰夜说话,他急忙说:“你不要问,等看过电影我会告诉你的。”
辰夜垂下眼帘,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喝汽水,去帮我买一瓶。”
安澜起身走向冷饮部的窗口,然后想问辰夜要喝哪种口味的,他转身透过层层的人群,看到辰夜动作很快的动了一下他的背包。
安澜立刻转过身,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随便买了一杯果汁回去。
吃过饭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安澜的衣服有一部分被雨水淋湿,身上起了寒意。他还是坚持去看电影,辰夜却不答应了,强行揽着他的肩膀把他送到宿舍楼下,然后说:“你不是要和我说重要的事情吗?现在就说吧。”
安澜额前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水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停了一会儿他轻声说:”明天再说吧。quot;
“怎么这样啊?”辰夜不高兴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有没有听说过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