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菲点了头应了一声,便跟着柳元琮一道走着。温正初见唐染看着洛雨菲的背影,有些愣神,也说道:“染儿,走吧。”温正初这么一叫,唐染才回过神来,和温正初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走了。
用了午饭,倒是都在各自的厢房里歇着。柳元琮越坐,心里越发是烦躁不安了,干脆去了温正初那里找他解闷,不想温正初也如他一般愁眉不展的一言不发。想想温正初可是比柳元琮惨多了,自己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唐染。这么多年来,一心上进为的都是想有朝一日能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现在偏又碰上这婚姻未成的事情,虽然只是卦象,却说的人心,纠结烦闷起来。越是纠结烦闷,这事情,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真意了。
另一边的唐染,想收拾又散乱了一地的心,却觉得越收拾越慌乱,最后干脆平心静气的找了本佛经来看。
洛雨菲倒是最沉稳的一个了,她总是在想唐门的事情和唐染的婚事,要如何解决掉。如果要从中作梗的话,耍手段,要如何骗过唐染。唐染是唐门中人,就算是和自己两情相悦,必然还是心偏唐门,也会是如柳初烟说的那般,唐家家主即便不是唐韵了,也是不会对她们两人之事,不闻不问、放任自如的。
各怀心事的烦愁着,可这些心事,都不外乎一个情字,罢了。
本来戌时前是要用晚饭的,但是依着柳元琮的安排,可是戌时之后,月初时分,天刚渐黑时,才叫上几人一道去月台上用些素斋,他来时还带了些点心和水果,想是到时赏月,可以品尝。
过了一更时分,柳元琮和温正初去叫二人,岂料,唯独洛雨菲却不在房内。几人想她可能是觉得呆在房内久了,有些烦闷才出去走走的,便决定分头去寻洛雨菲。
绕了大半圈,觉得洛雨菲能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找到洛雨菲的踪影。唐染莫名的想往西走,走着走着就突然想起,今日刚来时柳元琮说过,法王寺西侧一里外的地方,有条很宽很深的顺河,那里还有一座红枫亭。
唐染想到此处,倒是有些加期待起来,自己想去的西边,洛雨菲到底在不在那里。才走了没多久,唐染便见路边的树后闪出了一道黑影,急速向西面飞奔而去。看那速度,若是人的话,必然是个轻功高手。
事出必有因,唐染心下疑惑,灭了灯笼,借着月光也运功跟了过去。谁知跟了半里路的样子,那道人影忽然又不见了,打量着周围像是不能藏人的样子,唐染又顺着山路边走边侧耳听声,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倒是隐隐的听见了熟悉的笛子声。
只是今日这笛音,夹杂着些许忧愁的情绪,也像是有些彷徨失措的不安。再也不似往日那么平和淡然,自信温柔的能醉了明月,能惑了人心。洛雨菲的笛声,如她的人一样,能让人沉醉向往。像是有一种强势掠夺的魔力,轻柔的笛声让人沉醉缠绵,像今天这种笛声,几乎是洛雨菲从没吹出来过的,忧愁之中又带点哀怨,伤感之中又隐隐透着种不甘。可是啊,这种笛音,却也能让听者随之忧伤不已,想要更深入的去探寻,这笛音的主人究竟是为了何事,才会如此彷徨失措。
唐染听见这笛音的时候,心,也不自觉的缩了一分。她不明白,洛雨菲那样淡漠冷然的性子,是为了什么事情会突然这么烦躁不安,竟惹得她心生了暗恨。眼前突然闪过了白天洛雨菲和忘尘大师的对话,唐染的心,又缩了一分。是了,除了心系之人,还有什么能提起洛雨菲的在意?
唐染顺着这笛音,慢慢的走过去,没几步在路的尽头拐过了一个浅浅的弯角。一个在亭子边站立着的人影,便映入了眼帘。
月光下,晚风拂裳吹动了发丝飞扬,洛雨菲就站在那河边的明月下,吹诉着心事与唐染倾听,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她眼睛瞟来时,看见来人也不曾惊讶。
唐染见她看向自己,也挪步向她走去,待将走至洛雨菲身边时,唐染蓦然停步,望着她,有些不敢靠近,是不想打扰了这副月下的景色。
洛雨菲见她停步,猜得她的心思,也不明说。只是站在原地看她,待着一曲终了时,才移步上前。那轻轻挪步的动作,配着她那一袭碧绿的翠烟衫,真是有如清莲出碧波,飘渺如轻云蔽月。罗衣缀明珠,摇摆如流风回雪。
洛雨菲没有说话走向唐染,这像是大方的偷看,让唐染觉得有些尴尬,调整心绪之后,才开口道:“刚才柳元琮来叫我们去月台,大家才发现你不在房里了。”
洛雨菲看着唐染,眼睛亮亮的,说:“嗯,心烦意乱,就出来走走,不想竟然不自觉的走了这么远。”
唐染沉默,她想确切的知道洛雨菲的心烦意乱,却又不想这么直白的开口问她。一时之间,倒是站在原地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