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进组集合,这是全组正式杀青前最后一天上工,补拍边边角角的遗漏镜头。
所有人都神态轻松,心情很好,后勤组的已经杀猪宰羊似的预备庆功了。北门外的大街边上,有人从厢式小货车里往下抬零食、饮料和成箱的听装啤酒。一拨一拨人过来找制片主任,掰扯片酬尾款的结账事宜。
大牌和武行的钱,剧组最不敢拖欠,因此庄啸已经拿到尾款,可以闪身走人不露面,但他还是来了。
他就知道裴琰有时候特别敏感,小子很黏人的。
裴琰还有两个很简单的镜头补拍。“岑公公”穿过一道垂花门,有人来汇报紧急军情,大殿屋脊上正好有一群老鸹“哇哇”嘶叫着腾空,盘旋,恰到好处渲染了气氛,镜头又是一条过了。
……
昨晚上没做。
裴琰昨晚在庄啸家,趴在床上,在网上找他想买的东西。有些高档品牌的双人床垫,是特意做成两种厚度弹性拼起来的,适应夫妇二人不同的睡眠需要。那个床垫左边硬,右边软,左边就是普通廉价的硬弹簧,右边据说是什么高级镭射记忆海绵垫的材质。
这样,庄啸睡左边,他睡右边,谁也不需要睡客房沙发。
他手快,颇有兴致地订购了这个床垫,觉着不够,又给自己家的床也订一个。
庄先生在浴室泡澡,躺在浴缸里。他就进去了,cos了一回日式温泉池服务生,蹲下给对方搓背。
裴琰问:“还要搓别地儿么?”
庄啸说:“你还会搓哪?”
裴琰说:“我其实哪也不会搓,我给别人干过这个?我给我亲爸都没搓过背。”
庄啸笑道:“辛苦了。”
裴琰瞟庄啸的脸色,随口道:“哎……你要不要去见见我爸他老人家?他提过你好几次了。”
“去干吗?”庄啸反问,“去给他老人家搓背么?……可以啊。”
就这么淡不唧儿地拂过去了,裴琰也没提第二遍。
裴大爷穿着跨栏背心,大短裤,拖鞋,在弥漫水蒸气的浴室里走来走去。偶尔变个画风,居家大男孩一般,很可爱。
庄啸从浴缸里伸出胳膊,一把拉过他了。
裴琰重新蹲过来:“大爷您要什么服务?”
庄啸摇头,抚摸他脸:“不用,就是看看你,养眼。”
裴琰面带诱惑表情:“服务不点白不点,我这儿全套都是免费的……旧式澡堂的搓澡师傅,给搓蛋的,小的也会这个,您要么?特舒服……”
他一笑,手在温水里抚摸庄啸两腿之间。
他真的给庄啸搓了。两手轻轻地打圈,揉大腿,往前打磨小腹敏感点,往后是脊柱一线,就是所谓任督二脉的位置,再绕回来,在两颗蛋那里爱抚揉弄了很久。
最后弄得庄啸实在受不了了,被揉得腰部以下皮肤都是热的,双腿酥麻,活儿从水面擎出来。
他俯身,把露出水面的勃物含了,用嘴给对方打了个飞机。
……
庄啸在旁边没事闲得,就继续去逛园子了,随走随拍。
他戴了墨镜,混迹在清晨最早进门的一波游客中间行走,然后就被拉壮丁了,被其他游客拉着让他帮忙拍照。
不是跟他求合影,人家根本就没认出这人谁啊。很多上了年纪的妇女拖家带口来帝都旅游的,平时也不看武打片功夫片,不认识演员。
庄啸穿的休闲工装裤,几个兜儿扯吧着,裤脚磨出白毛边儿。长发松松地绑个辫子,拎着昂贵的相机镜头在广场上闲逛,你不像专业摄影师谁像啊?
庄啸很和气地,帮对方拍了全家福。
拍完一个,坏了,没完没了了,就这个大殿前的风景美角度好,一波又一波游客在这里进行到此一游的合影留念,全都找他帮忙拍照。
“欸同志,你再退后点儿成不?你得把后面这个大房子都给我们拍下来啊!”
“别只拍大房子,这人也忒小了嘛!”
“多掐几张么你,七八个人儿呢俺们万一有人眨眼了呢,你多拍个七八张,多摁,多摁!……”
“横着,你别老是竖着拍,你横过来啊!”
裴琰躲在宫门的另一侧,眼瞅见庄先生在广场上这一通忙活,被人吆喝得狗腿子三孙子似的,竟然也不发火,很隐忍很有耐性,简直笑死他了……
庄啸终于落荒而逃,拎着相机逃回来,裴琰幸灾乐祸:“拍照神器啊你,回头给我也拍几张美的?”
庄啸从工装马甲兜里,“哩哩啦啦”掏出一堆小包装的糖、饼干、辣条什么的,丢给裴琰:“人家拿来打发我的,给小孩儿的。”
“什么就给小孩儿的?”裴琰感到莫名。
“人家问我有没有孩子,我就随口说,有,家里有一个。”庄啸一笑,“就是给你的,拿走吧孩子。”
小孩儿裴大爷蹲在宫门外,叼着棒棒糖,年轻的脸映着宫墙的红和晨光的金。谁不愿意被身边人当个宝贝似的宠着啊……
全部镜头补完,趁着剧组其他人收摊离开,裴琰对某人勾勾手,庄啸心领神会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贴着石板甬路的墙根走,在某个拐弯处,庄啸在后面咳了一声。
裴琰回头。
庄啸朝旁边打个眼色。
那是一个幽静的院落,他们前后脚绕进小门。裴琰刚迈进去,还没站稳,被人抓着领口扯过去。他猝不及防被捉住了嘴唇,然后是喉结、耳垂、耳朵上曾经的伤口、耳钉……
湿热温润的口腔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