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寒……”杞月攀着龙夜寒的脖颈,吻上那紧抿着的优美唇线。
他只是想要与龙夜寒在一起而已,只是在一起,只是在一起……可是有些人,却连这最后的一年余时间都不肯给他。所以,想要将他从龙夜寒身边带走的人,他都会,一律杀之。
第四卷天下第二八二章暗涌,云起
天微微亮,龙夜寒却已经醒来了,他撑起身子,看着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杞月,伸出手,轻轻抚上杞月的侧脸。杞月的右臂被纱布裹着,单独放在了锦被之外,那刺眼的苍白在满是繁复花纹的寝宫之中,显得无比突兀。
龙夜寒抵头望着这张稍显疲倦的脸,昨日在这床榻上说的话,还犹在耳边。
杞儿,你要记着你答应过我什么,不可受伤,不可离我而去,不然的话……
龙夜寒眯了眯眼,一丝寒芒在深紫色的眼眸总一划而过,转瞬,却还是一片温柔平和,丝毫不见那恍若是错觉一般的冷厉。
可是龙夜寒那细微的变化却被怀中那应该是熟睡着的人感觉到了,杞月微微睁开眼,暗哑着声音喊道,“寒……?”
龙夜寒微微一惊,不动声色的将心底所想一一敛好,挑唇轻笑,安抚道,“无事,离上朝还有半个时辰,杞儿再睡一会儿吧。”
“恩……”见龙夜寒真是没有什么事,杞月往龙夜寒怀里蹭了蹭,又接着睡了。他还记得昨日答应过寒,从今往后,不可私自行动,就算是朝议,都要在他身边。
只是两人都未曾考虑,杞月这般突兀的出现在朝堂之上,会给文武百官造成多大的震撼。
所以当杞月与龙夜寒一同走上赤璃殿之时,对着大臣们一个个忍不住偷偷瞥过来的奇怪眼神,杞月也禁不住皱起了眉。
不就是上个朝么,都是些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让人看着心烦。杞月有些不耐的在大殿之中寻了个位子坐下,那些个大臣们才稍稍松了口气。而前次与林夫子陈式明等人一同求见杞月的人,却又都有些失望。
龙夜寒在高阶之上的龙椅上坐下,俯视众人,眼尖的瞧见杞月一脸慵懒的靠着殿里的柱子坐下,拿未曾受伤的那只手垫在脑后合上了眼,不由得挑起唇,轻笑起来。
他的杞儿啊……
“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
……
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这么看着,杞月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了解到“寒帝”二字的由来。那个男人一挑眉一蹙眉,底下的人都是默默心惊,让他这个并未被龙夜寒的气势影响到的人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笑。
可是他知道,那些臣子的表现,绝对与可笑没有关系。那个男人的气势,确是旷古至今难得一见。不是那种外露的霸气凛然,而是十分内敛,沉稳,锋芒全然在内,却又不能让人忽视的君王气势。
那双深沉的眼眸始终是平静的,不经意的一些疏离的傲然之色,就算是温柔,似乎都能够无声息的将人溺死于其中,底下的臣子们,鲜有敢于直视的。
而杞月,却是一直追逐着那双深紫色的眸子,一直看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不自觉的,在嘴角牵出一抹微笑。
这就是,他的恋人。
身为帝王,坐拥一方天下,身份尊贵气度超然,却始终对他予取予求,明明只是用温柔伪装着残忍,却在他的面前弄假成真,在他面前,他也不是那个叫人闻之而色变的千魇殿主,而只是一个有人疼有人爱,能够肆意胡作非为的龙杞月。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他会变成怎样。是在妖界浑浑噩噩似梦似醒,还是终于承受不住夜夜无眠而死在自己的祈愿之下。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渴望活下去的龙杞月。
想起昨日龙夜寒所说的不要离开,杞月忽然笑了,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远处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深沉的眼眸,几乎不能将他与昨日那个靠在他的肩上,言语脆弱的男人联系起来。右手的伤对于他而言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疼过了,也都忘了。可是这个男人昨日的神情,却叫他觉得莫名的疼,却又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欣喜。
寒帝的身上,原本是不存在所谓脆弱的。寒帝的强势有目共睹,而作为唯一一个能够看得到他的脆弱的人,杞月却也不希望那种脆弱是因为自己,虽然这也是事实。
寒说不愿看到自己受伤,可是他也不知道,他更不愿让他受到伤害,更不愿意,让这个一直站在高处、威凛天下的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那会让他觉得痛心……
杞月仰着身子靠着大殿上的柱子,望着远处的君君臣臣,愣愣的出神。却在某时因某处异样而忽然惊诧。
那个符号……
杞月皱着眉望着一位大臣的背影,他所穿着的深青色官服上,刻着一个一尺宽的奇异符号,虽然那符号只是浅白色,并不显眼,可是其上所流转的淡淡流光却能够让人一眼觉出不凡。
符号十分复杂,似乎是用一些图案拼凑起来的,带着某种特别的含义。而整体看来,又像是一副简笔画,带着诡异的优美。
申时……恋蝶楼……不见不散……
他并不会以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会有这样的胆量将圣族的文字刻在自己的背上,更不会以为一个纯粹的人类懂得这些文字的含义。这样的文字让旁人见了,或许也只会以为是一些含义不明的花纹而已,普通人,也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