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霉透顶。
雅之一边颤抖着一边沿着狭窄的河岸走着,石块的河岸非常滑溜,让他举步维艰,雅之好几次都被绊倒。
身体到处都感到疼痛。滑落时手臂严重地擦过地面,可能因此造成衬衫破裂,手肘一带也有擦伤,那些作品隐隐作痛着。早春的冷风吹过他懦湿的身体,让他冷得直打哆嗦。
雅之拼命地走着,泪水也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雅之主要是因为嫉妒圣所以才会离开别墅,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在车站碰面时其实应该马上拒绝的,可是现在再说这些都是于事无补。
雅之一边用他那好不容易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寻找可以爬上斜坡的路,一边卖力地走着,他在大约在三十分钟之后才找到可能可以爬上去的路。
他必须用受了伤的空手攀爬坡度很陡的上堤,他发现旁边有浮起的大树,于是便想尽办法把手脚攀上去,努力地往上爬。
他的手臂终于可以绕在树干上了。
只要再一步就可上去了。
就在他这样想时,鞋底又一滑,差一点又滚落下去,在间不容发之际,他紧紧抱住树干,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可是打滑的那一脚的鞋子早就掉到下面去了。
噗嗵一声,他听到鞋子落入水里的声音。
雅之放弃了鞋子,好不容易爬到地面上来。
这时他觉得眼前的景物似曾相识。站在路旁看,这棵救了雅之一命的大树确实很眼熟。别墅应该就在这上面不远之处。
确定得救之后,雅之打从心底感到安心,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虽然显得很狼狈,但是他心想,总之先回去,其他事情再说了。
看到别墅的玄关了。同时雅之也看到带着焦虑表情在门廊上回来踱步的肇,以及很担心地站在一旁的圣,他不禁大吃一惊。难不成他们两人是在外面等雅之回来?一时之间,雅之觉得很难为情。
[雅之先生!]
先发现到他的是一直看着这个方向的圣。
听到圣的叫声,肇也猛然一惊转过头来看,停下了脚步。
圣跑向雅之,看到他凄惨的样子不禁惊愕地叫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跌到河里了。]
雅之全身抖着,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清楚,这时慢了一步跑过来的肇以骇人的态势一把抓住雅之的手臂。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雅之大吃一惊。
[你这个笨蛋!赶快进去里面!]
雅之被肇用蛮力给拖进房子里。
雅之勉强脱下只剩一只的鞋子,还来不及脱掉湿透的袜子,有着漂亮木纹的地板已经湿成一片。
但是肇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雅之像被丢出去似地给推进连接着浴室的更衣室。
[赶快把那沾着泥巴的衣服脱掉!]
从来没有看过肇如此地生气。但他虽然生气,脸色却是铁青的。
难道他一直在为我担心吗?雅之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茫然地想着。
从头上脱下背心时,随后跟进来的圣也探头进来了。
[我们真的好担心。]
圣的话语中隐含着真心的关怀。
[我说再等一会儿如果你还没回来的话,我们就去报警吧。泽渡先生像头熊一样来回踱步,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太吵了!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肇用尖锐的声音叱责着圣。
雅之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态度跟白天大不相同一事,产生一股强烈的疑惑,心中不禁感到诧异。圣之前还用那么甜腻的声音肇先生长肇先生短地直叫,现在却直接称呼泽渡先生。而肇之前还大方地说下次要买东西送圣的,现在却毫不留情地怒骂着这个可爱的恋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到那边去。在暖炉上添些火。知道怎么做吗?]
[嗯,当然。]
圣离去之后,肇仍然不知所措地背对着雅之,交抱着双臂。
雅之见肇迟迟不离开,因此犹豫着要不要脱掉内裤。
肇发现雅之还呆在原地,突然露出不悦的表情。
[你还在那边磨蹭什么?你的身体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赶快给我脱掉!]
肇一旦开始渲泄他的愤怒,似乎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他气得不得了,指着雅之直骂。
[竟然在快天黑的时候跑进不熟悉的地方,这简直就像故意跑去让自己迷路一样!在百货公司都会迷路的路痴竟然还不自觉。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我担心?你老是这样!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心情,老是想自行解决问题。我……要是你就这样一去不回,我岂不是要悔恨一辈子?]
雅之哑然失声。
肇恨恨地瞪着他。
难得看到肇如此地激动。他恨恨地咋着舌,把头转开去。
[衣服脱掉之后立刻去洗个澡!你绝对会发烧到让那张苍白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发完脾气之后,肇粗暴地关上更衣室的拉门走了。
他在为我担心。
知道这个事实之后,雅之的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股暖流。自己虽然是太大意一点,不过现在却觉得好高兴。重逢之后的冰冷态度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肇好像是真的关心雅之。一想到肇为他担心得在屋子里直踱步,就算肇本身没有特别的意思,但雅之的心情却因此轻松了许多。
雅之轻轻地瞪着自己映在镜子中那张苍白的脸,提醒自己不要为了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高兴成那样,可是高涨的情绪却迟迟无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