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强盗转过身,他的面具狰狞凶残,半天后他轻笑一声,“宰了。”声音清亮。
角落里传来一句“你们有事冲我来。”沉稳清冽。他垂着眸,无任何表情。明明是被绳子束缚着,却依然高雅。
“哟,这还有个美人儿。”
带头强盗被他吸引,踱在他身边,蹲下与他平视。那强盗挑起他的下巴,“这么想出头?”
一旁的强盗弯腰对他说了什么,谄笑地瞟了瞟白衣人。
“对,小十五就喜欢这些‘相公’兔爷的,跟他带回去。”
那群强盗似是找到什么有意思的,皆上前围着他,尽说些污秽不堪的刁恶之言。
“你们滚开,不准碰他!”一旁的人声嘶力竭。
白衣人被推搡在地上。
“老师——”
强盗头子近身对白衣人道:“放心,我们图财不害命。”
执明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说宰人的人不是他?
顷刻间,那群强盗全倒地,捂着胸口龇牙咧嘴。那华袍少爷一旁的人互相解开结头挣脱了绳索。
强盗头子手臂上莫名负了一剑伤,伤口似是野兽的血盆大口,刚进完食,从嘴里流出汩汩红血。他却一声不哼,只盯着眼前负剑的竹青色衣人。
那人瞟着别处,似是十分不厌烦,“滚罢,我姐不准我再杀人。”
强盗自知遇到高手,不敢逗留,如鸟兽散。
渊彦揪住白衣人的袖子,埋着头,肩止不住地抖动,“老师,对不起。若不是我执意要独自出来……”
白衣人用食指点住他的唇珠,示意他不要多说,翘了翘嘴角,“马上便将成年了,还是爱哭。”一面说,一面为他拭去脸上的泪珠。
恍然间一女子之音传来,不紧不慢,十分动听,“公子若不嫌弃,便在我们的舫上来暖暖身子罢。”
“姐。”这一声拉得老长,尽显不愿与无奈。
渊彦一行人一进女子的画舫,便闻见股股馨香,那香味很是熟悉却不似凡物,白衣人心下一动。
“多谢两位搭救。”他抬起眸子,便瞧见了那意料之中的绝代风华的容颜,白衣人微微翘唇,暗自思忖他的美好。虽说那人此时正一脸的不屑,并且还不正眼看人。
那女子在最里侧坐着,帷幔落地,把她遮得很严实,只虚看得个轮廓。
她悄悄对钻进帷幕来的男子道:“你看他模样,与孟章神君多像。”
“即使再像,也不可能是他。”云扬灵很清楚,他的师父被困在无极之地。这世间之物千姿百态,容颜相似不算奇事,所以在他心里此事砸不出什么涟漪。
月朗星稀,他盘坐在画舫上,撑着膝盖前后晃,一刻也闲不下来。突然他似是泄气一般,弓着背朝后一转,瞥了一眼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的人。
他起身插着腰,左右来回绕了几下,而那人继续对自己目不转睛。云扬灵纳闷的同时上下打量他,那白衣人衣袂翩跹,逍遥巾与墨发随风摇曳,气质卓绝。
突然云扬灵一勾唇,也不怎么惹人生厌嘛。
那白衣含笑道:“在下,潇湘谢世舒。”
“云扬灵。”
谢绎心指着井水里的影,笑道:“这是,师父与师兄。”
他有些不可置信,他那大大落落每日不忘带笑、偶尔心情好逗着天门叔吵嘴的师兄,怎么变了这么多。 “师兄以前真是目中无人。”
沈淑离也忍不住笑,指着粉色帷幔里柔情似水的女子,目光温柔,他道:“我母亲。”
井中又显现一着盔甲的男子,他有一双剑眉,鼻梁秀挺,气宇轩昂,一副内敛睿智模样。谢绎心转过头看着沈淑离,他们竟有七分像。
沈璋离进了府邸,屋顶上一抹粉色一荡一荡的,他抬头望去,常日波澜不惊眼中竟生出几分惊喜与欢愉,他试探一问,“静淑?”
那粉色骤然不动了,静淑赶忙跳下了屋顶,沈璋离上前接住她。她羞赧地把裙子上是褶皱拍平,随后对他温婉一笑,“我来找你了。”
沈璋离执起她的手,似是怎样也看不够。
她道:“你前几日都不在,我本是想来碰碰运气的。”
沈璋离早与她私定终身,此时也不顾下人面色如何,拉起她的手便进了屋子,“昨日回来的。”
“你又要出门?”
“我想去找你。”隐忍内敛的眼神里生出几分柔情,他揽过静淑,两人在雪下相拥。
北渊帝一回朝便派出自己的心腹铲除那胆大包身的土匪。本来这等小事只需交予普通武将,可他竟让自己的卫将军亲自率部剿匪,可见是多么信守承诺。
雪夜宁静,灯火辉辉,执明拿着书翻阅,门外一声鹤唳,他起身查探,出现一位带血的男子,即使如此,也还存有君子之风。
“您是?”
那人不顾自己的伤,缓缓跪地,“我是城外的雾灵山的十五,前来叨扰公子,是想请您救我三哥。”他此时虽跪倒在地,但双目依然倨傲。
谢世舒知他是那土匪,合上书,冷冽道:“你不该求我。”
十五道:“我去求过何将军,但他身边的仙君杀人如……”他低头,声音也小了下去,倏尔他继续道:“他将我打伤,我没法救三哥。我师父寻到我,是他让我来找您的,他说您不仅与我有缘契,还可以救三哥。”
或许是因伤而致使声音微弱,但他翩翩然模样不改,“不瞒公子,我修炼千年一直未能得大道,本是想去寨子教化土匪添几分功德,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