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去报下一个名字。
读榜的那人,有一副高亢的好嗓子,声音极具穿透力!报过三遍后,站在人群外的黎池和黎湖也都听到了。
黎池听清之后,脸上一贯不深不浅的温雅笑容,在这一瞬之间开始加深、加大,笑容灿烂得仿佛此刻天空中的正午阳光……
会元,这个名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和周!你中会元了!!!”黎湖此刻已经激动得顾不上自己身为兄长和童生的身份形象了!一手‘啪啪‘地拍着黎池的肩膀,整个人像个小孩子似的,上下直蹦跶!
黎池正欲和黎湖分享这份喜悦时,一个熟悉的有声场面,再次重现:
“小池子啊!你中了!小池子!你考中会元了!会元啊!!!”
“小池子!你中会元了!”
这是何其熟悉的一幕啊,曾经与黎池一同参考过府试和院试的,如钟离书和明晟他们这些人,一听黎棋这把声音,和很有特色的‘小池子‘这个小名,就能寻着声音找过去。
还没挤到榜单前的黎棋,听到读榜内容后,就又逆着人流奋力往外挤!一边往外挤,嘴里还一边喊着:
“小池子!你中会元了!”
等黎棋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时,也已经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了。
终于来到自家儿子身边时,黎棋才意识到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又叫儿子的小名了,以后儿子怕是要被人取笑的。“和周,爹又叫你小名了……”
黎池本就不在意小名儿大名儿这些的,他理解他爹刚才欣喜若狂,本能地就叫出了他‘小池子‘这个小名儿。
黎池笑得露出了八颗整齐的白牙,笑容灿烂地摇摇头:“爹,没事的,小名大名都是叫的我。儿子中会元了,爹您高兴激动也是正常。”
“是啊,爹高兴!爹的乖儿子中会元了,或许再过不久就是……”
“爹,虽说有人帮忙读榜,但等人少些之后,我们再亲自去看看。”
黎池赶忙截住他爹的话。他爹想说的应该是‘或许再过不久就是状元了‘,虽然这话很有道理,但却不好明面上说出来。
黎池已连中五元,最后一场殿试若得了状元,就是‘六元及第‘。而且只要黎池正常发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状元就是稳稳的了。
只因科举取士以来八九百年间,历史上只有两个‘六元及第‘者。如今在位的贞文帝,为了彰显他在‘文治‘上的功绩,也会点黎池为状元让他‘六元及第‘。
因此,黎池这个会元的意义尤其重大。有了这个会元,只要之后殿试不出意外,他就已经锁定状元了。
对于儿子黎池打断他的话,黎棋在看到周围外人众多时,也就明白了,这种场合说话是要格外注意。“和周,你说得很对,待会儿我们再去亲眼瞧瞧那榜单!”
正在这时,闲人的读榜内容里,出现了一个黎池很熟悉的名字。
“第二十四名,钟离书!江淮行省临淮府浯阴县衙前坊人!”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个黎池很熟悉的名字。
“第二十五名,明晟!江淮行省临淮府浯阴县衙前坊人!”
“唉呀,是钟离家和明家的公子!他们也考上了!真是太好了!”黎棋惊喜地说道。
因为钟离书于黎池算是有救命之恩,乡试时又与钟离家和明家的人同住一个小院,相处过后,黎棋就很喜欢两人。现在听到两人也通过会试考取了贡士,他也是由衷地感到高兴。
也正巧,钟离书和明晟循着黎棋的‘小池子考中会元‘的声音,找了过来。见到黎池后就拱手道喜:“恭喜恭喜!和周会试再下一城!”
“和周,恭喜你喜中会元。”哪怕平日里有些面瘫、看着还有点冷酷的钟离书,在这种情形下也无法再冷酷,脸上也带了微笑。
黎池也拱手道喜,“同喜同喜!和周也在此恭喜冠三和竹帛榜上有名,喜中贡士。”
三个年轻人间互相道过喜之后,这才与对方身边的人打招呼。
“黎伯父好,黎三哥好。”钟离书和明晟向黎棋和黎湖问好。黎棋和黎湖则也热情地回应了两人的问好。
“您四位安好。”黎池和黎湖也向跟过来的,钟离书和明晟的族人问过好。
自去年八月乡试结束后,黎池就就没再与两人见过面,可此刻见面后倒也不显生疏。互相道喜问过好之后,就自然地开始聊了起来,聊此次会试、聊乡试之后各自的情况,总归是不缺话题的。
而黎棋则与钟离家和明家的那四位族人聊到一起去了,毕竟乡试时同住一个小院里,算是熟人了,同样不缺话题。况且,就算没话题,也还能吹自家的孩子呢!
只有黎湖一个人,感觉他两边都有些融入不进去。
黎湖看看与人侃侃而谈的堂弟黎池,再看看满面红光的三叔黎棋,然后想想自家还没个正行的亲弟黎海,以及自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家劳作的爹娘……
黎湖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上的担子,身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