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好的情境是,他把人送回花府时,花满舍已经就寝,所以送到了他自己房间内,吩咐花平烧好热水之后,便一直守在床前照顾他到天亮。平日里的花满楼温文有礼,和煦待人,没想到醉了酒的他睡得也十分安稳,完全不会耍酒疯什么的,只是偶尔捏一捏被角嘟一嘟嘴露出几分憨态来,倒真是让人喜出望外,爱怜之极。
四更声过去许久,知道府里的人快要起来,陆小凤放下手里的帕子,收回凝视的目光,起身在他唇上轻碰了碰,又替他掩好被子,才小心翼翼离开。
花满楼极易被人吵醒,感觉到唇上的温热感,睁了睁眼,模糊中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又微微一笑,翻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
既然对方送了请柬,断没有不去之理,更何况这还是人家拼了命也要争着抢着送过来的,而且他们这一群人,又都是顶顶爱热闹的,所以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去山阳县看个究竟。
一行六个人里,只有盗无有公职,司空这个闲云王也就只是个封号而已,不谋其事。所以只有盗无不能甩甩袖子就走,然后小王爷就不高兴了,坐在顺天府的大堂上撑着下巴生气。
洪阶算是朝里唯一知道司空真实身份的,对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刁蛮王也没办法,只好埋头从旧案卷里翻出一本与山阳县有关的来,扔给盗无打发掉——呐呐呐,快拿着走吧,把这个小煞星拉走,本官这还要开堂呢!
司空摘星两眼一眯,拍拍屁股站起来,冲过去抱了一把洪大人,拽着自家亲亲的胳膊欢天喜地地走了。
花满楼要回江南,正应了花尚书先前所要求的,所以两位哥哥也都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人坐马车离开,走到巷子口一人两马过来,然后他就从马车里下来,上了其中一匹空着的马。
“你有什么办法?”花二爷盯着那两个并肩离去的身影,眼神略凌厉。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都给你们宠坏了,说了不听,又打不得,更拴不住,难道还能去把那个陆小凤杀了不成?”花尚书这些日子下来,将那二人相处的情形看在眼里,早就有些妥协,更何况今天暗卫来报,说是昨天晚上七童酒醉,那个姓陆的照顾了一晚上,早上才离开,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是一直守着。
听着都为难,若是一时兴起还好说,看这样子是真打算长长久久地过了,这要怎么拆散?
“你没宠?”花二爷怼了他一句。
“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大哥!”花尚书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再厉害也小了一岁,长兄如父。
花二爷想躲没躲开,凌厉的目光断了个片儿,然后扭头就走:“我去找杀手。”
很难拆也必须拆一下试试,否则气不过。
多好的弟弟啊,怎么能给一个臭男人?
花大爷拉了一下没拉住,却没追过去,因为轱辘轱辘的马车声已经传过来了。他忍不住捏了捏鬓角,愁,真愁,一个两个都不听话,宫里面那位今天不知又早上吃坏了什么,非让他下午进宫去看书,赐了下来在府里看不是更舒服?
一战胜利之后的京城内正是君王开怀百姓开心的好时节,而山阳县内,虽然也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却难免有剑拔弩张之意味。
藏拙山庄和木秀山庄一位于城南,一位于城北,成对峙之势,所以站在城内中心最大的客栈前,陆小凤几个人看着明显分成两批一南一北走的人,面面相觑——说吧,住客栈,还是选一家山庄?
要说为什么他们一路上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实在不是智商不够,而是各有各的悄悄话要说,没时间谈正事。
没错,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不务正业也能活。
“我带司空去住县衙。“盗无拿着手里的案卷先开口。
“这样也好。”陆小凤点头同意,“如果这两个山庄同时举办盛会有什么秘密或者阴谋,县衙那边也是一个得到消息的渠道,但你们两个别摆的谱太大,吓到对方就不好了。”
“吓到了才好玩儿!”司空摘星怀里抱着一大堆好吃的,塞了满口还不忘跟陆小凤别嘴。盗无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点心碎屑,对陆小凤说了句:“我有分寸。”就带着自家贪吃鬼找县衙去了。
西门吹雪正在盯着客栈大厅里的人头看,满脸嫌弃。
“先说好,我不陪你去住什么深山老林啊,又不是野人,更何况这附近也不一定有深山老林。”余喜抱着黑眼圈看过去,意志很坚定。入了二月,而且江南的天自然比京城要暖和,所以虽然他内力最差,但有了毛绒绒自带暖炉功效的黑眼圈,他也没有再穿成个球,不过审美搭配依然很奇葩就是了,花花绿绿缠在一起,就像一朵盛开的牵牛花。站在一身雪白的西门剑神身边,微妙的不搭嘎又和谐。
西门吹雪换了个姿势抱剑,依然没开口,但也没有扭头就走。
“这样吧,我们还是先住客栈,毕竟对方同时送了请柬,去哪家也会让另一家心里有隔阂,不如先看看情况再说。”花满楼感觉到黑眼圈一直冲他伸爪子,抬手揉了揉,提议道。
“我也是这样想。”陆大侠很狗腿。
余喜一边鄙视他,一边狂点头,眼前这客栈不小,一定能尽情享用当地美食。
三对一,西门剑神完败。不过让他进这种人肉味儿熏死人的地方,他必须有一个要求——包一层楼,这是最低底线。
“你掏钱就行,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