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荆放下刀,两根手指捏着一根须,将即将入兔口的人参解救下来。老大夫顺手从花盆里摘了两片叶子安抚兔子,叶子落在地上后,本来相对娇小叶身拉长,边缘出现钝状锯齿——是萝卜叶子。
楚问荆捏着人参的一根须,剩下的须胡乱扑腾,无力的挣扎了片刻,认命似得都垂了下去。在萝卜叶子暴露之后,又拼命挣扎起来,不过这次不是胡乱扑腾,人参须向上攀住楚问荆的手,一路往上爬。
挣动的厉害,楚问荆就放开了他,不知道这小人参要干什么?
在老大夫盯在地上的视线转向楚问荆的胳膊,也就是人参的时候,人参已经做好了断须自保的准备,好在楚问荆及时放开了他,人参一路往上一路拼命缩小自己的身体,最后钻进楚问荆头发里消失了踪影。
这是不打自招啊。老大夫眯了眯眼睛,手伸到花盆里,抓/住花盆里面的人参叶子来回晃动松了松土,然后连根拔了起来。
在刚才人参叶子落地变成萝卜叶子后,楚问荆就知道了自己捏着的人参就是萧天云,所以没有阻止杞子师父的动作。
由于土不久前才被松过,所以老大夫不算很难的就拔/出了土里的东西,果然——是一根萝卜。
萝卜长得细长细长的,但是叶子着实很多,在离土后都变回了原状。
老大夫气笑了,和楚问荆说道:“哪儿去了,把他弄出来。”
杜秀才在一旁围观了全场,人参变萝卜的全场,此时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说出一句,“这萝卜是我家的。”
老大夫:“你怎么证明是你家的?”
杜秀才自然是证明不了,但是很快那个证明的人就出现了——
杜壮突然从一旁的墙上冒出来,独属于小男孩的稚/嫩声音朝着站在院子里的杜秀才说道:“秀才叔,我回来时候经过你家地,地边上有一个坑,不知道是哪个小贼偷你家萝卜啦。”
老大夫:“壮壮,你看仔细了?就一个坑?”
杜壮点点头,“对啊,我和哥哥回来拿东西看到的,刚进院子就听见秀才叔的声音了,正好和你说一声。我和哥哥还要下地去,师父、秀才叔、问荆哥哥,我先走了。”
老大夫:“去吧。”
杜秀才似乎用了一会儿才消化了萧天云跑去他家地里偷了一根萝卜的事实,在杜壮走了以后,才说道:“现在人赃并获了。萧天云呢?你给我出来!”
“声音低点。”老大夫说:“屋里有病人还在休息,别吵到他。”
杜秀才:“……哦。”
然后两个人就都转过头来看楚问荆,楚问荆起初还想着帮萧天云藏一下,但是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他不能偏袒了,尤其两个人都是长辈。
楚问荆比划到:他跑到我头发里面去了,我不知道在哪儿。
其实他知道在哪儿,但是他想着萧天云自己出来总比自己找出来的好,主动认错,惩罚应该也会轻一点吧。
许是楚问荆和萧天云心有灵犀,在他比划完之后,一根细小的和缝麻袋的针差不多大小的人参从楚问荆右耳边冒了出来。
站在了许久,老大夫和杜秀才都有些累,都在石凳上坐下来。杜秀才拍了拍桌子,“小大夫,来这里先坐下再说。”
楚问荆坐了过去。
老大夫拿起被他卷成桶即使放在桌子上也依然是“桶”还原不回去的书,拍了拍桌子,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你过来。”
萧天云踩着楚问荆的胳膊走到了石桌上,但是没有离开楚问荆手圈着的范围,以便随时准备逃跑。
杜秀才正要开口,老大夫把变形的书扔给他,“我先说,你先闭嘴。”
接到书的杜秀才心疼的一遍遍抚平褶皱,老大夫是长辈,何况这书是……唉,只能这样了,先记在萧天云账上。
老大夫:“我桌子上的人参呢?”
萧天云比划到:还在花盆里。
老大夫一拍桌子,“收起你拿蜈蚣似得爪子,须那么多,我怎么能看清楚比划?”
“就是,”杜秀才给萧天云记了一笔,见缝就要插针,“你这千年的妖怪就这么大一点点,谁能看得清楚。”
楚问荆不想幸灾乐祸,伸出指头碰了碰桌上小的不能再小的人参,想要安抚一下,谁知就是这么一碰,直接把萧天云碰出去打了两个滚。
楚问荆:“……”
杜秀才不客气的笑出了声,边笑边还说:“亏你还是个千年人参,就这样?”
说罢就要上手也去“安抚安抚”。
萧天云急了,这么小也确实不成样子,扭了扭,人参慢慢变大变/粗/壮,直到和花盆大小差不多时候才停下。身子肥的简直不像是人参了,细小的须撑着这么“庞大”的身躯,也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这个模样多少有些吓人,最起码是吓到杜秀才了,手动了好几下,始终没敢摸上去。
楚问荆不觉得害怕,恰恰相反,他感觉这个胖乎乎的人参相当的萌,一点都不像萧天云,伸出两只手蹂/躏了好一番。
还是老大夫说话,楚问荆才停下,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萧天云真好玩儿。
老大夫又问了一遍:“我的人参呢?”
萧天云指了指花盆,楚问荆在拔/出萝卜的地方摸索了一下,摸/到了那根拔/出来没几天又被栽进去的人参。
“好了——问荆你继续切人参煎药吧,份量。”老大夫看到人参以后,和楚问荆说道。
楚问荆点点头,拿起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