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喜,掐了个诀,当即变回了人身。
我轻飘飘的落回到地上,正要开口责备隋河,却见他微微蹙眉看着我,眼中竟然有几分探究。
“怎、怎么?”我忍不住问道,说罢我也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衣服穿着的,哪里都很正常。
虽然这么问了一句,其实我没打算得到任何回答,我暗暗催动灵力循环了一个周天,确认法力恢复了三四成,心中焦急难耐,当下便要化出法器。
“且慢。”隋河拉住我道:“还有一件事,关于云殊上仙的,师兄听了再去不迟。”
我道:“等我救出云殊君再听,你快些回去罢。”
多耽搁一刻,云殊君便多受一刻煎熬!
说罢,我不顾隋河的阻拦,御风而去。
空中,我手上结了个印,抵住眉间。
别人的法器都放在乾坤囊中,随用随取,只有我的法器因着些原因取出来痛了些,平时我也不用,只是现下这种情况,早已顾不得那许多了!
我唤道:“清正!”
眉间骤然一痛,一道红绸被我夹在两指中,我用力向外一扯,眉间更是剧痛,那痛的像是活生生划开皮肉。
待我将那条窄长的血色红绸抽出来,迎风一抖,那红绸便像泼上去的血渐渐滑落。
血色落尽,一把剑便浮现在空中了。
我向上翻开手掌,清正便缓缓落到我手中。
我盯着它,下定决心,哪怕来天罚加深,我也要先云殊君一步杀了宋临霜,云殊君是天下最高洁的人,我断不会让宋临霜污了他的手。
我眨眼便到了云殊君被囚的寝殿中,我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大门,见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
云殊君似乎,似乎总是这样,不知道在黑暗中独自坐了多久,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点一盏灯。
只有黑暗陪伴他……无尽的黑暗。
我心中一痛,加快脚步执剑向内走去。
窗边的角落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你伤好了?”
我连忙望向那处,将剑收回背上,道:“云、云殊君!”
我的眼睛还不适应这里昏暗的光线,只能看见那处帷幔后有一个人影。
恢复灵力后,五感也比原身敏锐了许多,我向他走进一步,便觉得妖气重一分。
“别过来。”云殊君口气极生硬,命令道:“白鹤,不要过来。”
我心中一紧,放柔声音道:“仙君,我伤好了,我、我带你走。”
说罢忍不住又向他行了两步。
云殊君突然大声道:“我叫你别过来!!”他说完仿佛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我只能看到这轮廓剧烈颤抖着,仍自道:“白鹤,回你的仙界去,不要再来找我!”
我怔怔地说道:“我、我现在有灵力,人间困、困不住我……”
那道身影忽然伏案,我只能借着窗外照进来的一丝光线,看到他的手指死死扣进木质茶案上。
那双手明明是温暖洁净的,如今却隐隐泛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我是如此的尊敬他,但是此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听从他的命令。
不管他被怎样下作的手段暗算,我都不会有一丝排斥鄙夷,我想说给他听,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又行了一步,云殊君微弱的声音传来,几近哀求:“白鹤,若是你还念一丝我救过你的情谊,便不要过来。我现在……我现在这幅样子……哈……哈哈哈……”
他说到最后竟然凄然的在笑。
我不知道他受了怎样折磨,我只想抱住他。
在他绝望的笑声中,我终于狠了狠心,一把扯开他面前的帷幔。
待我看清眼前景象,这一瞬间,我忘了呼吸。
仙身看到的世界与灵力尽失的白鹤眼中的完全不同。
云殊君依旧是云殊君,他半伏在案上,白袍松散的披在他身上,露出洁白的大片胸膛。
只是,只是……只是……
他身上被无数污秽的蛇灵缠绕,这些蛇灵盘在他的勃颈上,手腕上,腰间腿旁,缓缓滑动着,光是看,都能想象到那粘腻冰冷的恶心触感。
这些邪恶蛇灵看到我,三角状的蛇头猛地向我一伸,长开血盆大口挑衅我。
我顿时被激怒,盯着丑陋的蛇灵双眼。
我一字一字道:“区区几条小蛇,你们看我是谁?!”
说罢,我怒极之下竟然不自主的再次化回原形,恢复灵力后的原身便是大了几倍,我对着蛇灵啸了一声!
蛇这物种,再怎么阴狠毒辣,也是白鹤的盘中餐,我们本就是蛇的天敌。
果然,那些蛇灵顿时吓得缩了起来,嗖嗖地化作虚体躲进云殊的背后。
我皱眉,这些蛇灵虽然怕我,却难从云殊君体内驱除……看来与他背后的图腾有关。
一念至此,我望向云殊君。
云殊君见我看他,木然摇了摇头,道:“没用的。”
我半跪到他的面前,双手附上他的手,虔诚道:“云殊上仙不要如此泄气,这阵法图腾虽奇,但未尝没有破解之法,请你同我一起走,水、帝君一定会法子救您。”
云殊君微微摇了摇头,他抽出手,反又抚上我的头顶道:“不必叫我什么上仙了。我……不配做仙,也不配为人了。白鹤,你若是真的想为我做什么,请杀了我,打碎我的魂魄。”
我急忙道:“怎么可以!云殊君……你不过是被宋临霜所迫,为什么……为什么啊!!”
云殊君叹了一声,道:“我随便说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