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君并未阻拦,我走了很远,突然顿下脚步,想问他在崇恩君宴席上对云殊君所说何意,难道真的是他早就窥得天机……那他为什么……
我回过头,见他依旧立在原地,就算站在这极热闹的街市,依旧清净的连一丝烟火气都不曾沾染,他垂眸望着手中那壶逢春,仿佛久久出神。
我犹豫再三,还是转身离去。
第十九章 喜鹊
我心中又是愤懑就是无可奈何,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转过街角,我边走边向书摊望去,只一眼,心中便凉成一片。
那书摊前三三两两戳着少男少女在翻话本,只是哪里还有云殊君的身影?
我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丢下怀中物事便闪身过去,一时间突然出现,给那几个人吓了一跳。
见书贩目瞪口呆的样子,我也顾不得礼节,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大声道:“我那那那那位公子呢!!”
书贩也结结巴巴道:“那那那那位公子他……”
我更是焦急,“他他他他怎么了!他去哪了啊!”
“他他他……”
余光中出现一抹洁白的身影,我定睛一看,只见云殊君手上握着一本话本,疑惑的看着我,我顿时心下一松。
小贩后面半句话适才出口:“他他不就在这么!!”
云殊君像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执卷轻轻拍了一下我的额头,道:“这可真是个罪过,把人家都带结巴了。”
我见他安然无恙,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抓着书贩的前襟,我顿时满怀歉意,连忙放开他,给他拍了拍衣服,连连道歉。
云殊君道:“人家好心给我拿把椅子坐下慢慢看,倒是你,怎么慌慌张张心神不宁的?”
我张了张口,想同他说水月君也来此地了,只是这里人多口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便道:“一、一会儿同你说。”
云殊君“嗯”了一声,便同那小贩道了几句“我这朋友轻功不错罢”“雕虫小技雕虫小技”这类的打圆场的话。
因为惊吓到了书贩,我实在过意不去,把怀中仅有的几个铜板都拿给他。
小贩无奈道:“我还以为两位是真的公子哥儿微服私访来玩的,没想到是真的穷,这几个铜板连一本书都买不起,你们还是留着打酒喝吧。”
我和云殊君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有些窘迫,又觉得有些好笑。
云殊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击掌,惊道:“酒呢?!”
我道:“没没没事,我刚才吓了一跳给丢了,不过丢的时候……”见书贩在旁听着,便凑近他的耳边道:“丢的时候还施了法,摔不碎。”
云殊君笑道:“你怎的这么乖巧,以为我不见了还不忘给酒坛施法。”
我同他捡起地上的酒坛,便道:“本能吧,毕竟太穷了,种……种地真的不赚钱。”
云殊君又被逗笑了,他也抱起一坛烧刀子与我并肩而行。
等出了城外,见四下无人,我便将酒坛化小了,揣在袖中,同他道:“等我一下。”
他道:“好。”
没用多久,我便又回到他身边,他自然道:“去买话本了?”
被他一眼识破,我轻咳了一声,道:“见你喜欢,给给给你解闷。”
云殊君轻叹道:“犯规,犯规,你用法术化的银两?”
我急道:“不是。”
云殊君道:“不是?那你哪来的钱?”
我只好照实道:“我之前同慕贤要的,他们开开开私塾,有钱。”
云殊君想了想,微微笑道:“他砍你一刀,也是该给些诊金药费,不亏不亏。”
他顿了一下,又奇道:“那你怎么方才不拿出来?”
我沉默了一下,从袖中拿出几本话本,指着封面道:“《妖郎君》《春闱驱妖》《我与狐妖二三事》,这这这不想给你看。”
云殊君一把抢过,翻着书道:“你不懂,好看得很,那个《妖郎君》最好看,讲的是一个世家公子和蚂蚱精私奔的故事,哈哈哈哈蚂蚱精,这明显活不过第二年啊……”
我就说吧,这话本里肯定没有写好东西。
云殊君又道:“改天我也写一本,肯定比种地赚得多。”
我道:“写什么?”
云殊君思索片刻,自顾自的笑道:“就写东玄君和你师父两位上仙的十八世情结怎么样?我看他俩一天到晚都一脸高深莫测,配的很。”
一提到水月君,我原本有些松快下来的心情顿时又莫名沉重起来,但是不知为何,突然也不想把这种烦心事告诉云殊君累他烦忧。
云殊君见状问道:“怎么?好罢……不写就不写。”
我忍不住笑道:“倒、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云殊君负手在前面慢慢走,听到了便道:“哦……那我就写了。”
我们这样闲聊着走了一段路,我挥袖招来云,道:“离家还远,我带你飞回去罢。”
“嗯……”云殊君突然转头问我:“你的原身,可不可以载我?”
我怔了怔。
云殊君这个人总是全心全意为了他人,自己却默默背负了太多东西,他从来不肯为了自己麻烦别人,当日身陷囹圄,却还怕连累我百般轰我走,后来他身受邪崇之苦,也未在我面前透露半句。
可如今,这样普通的城郊深夜,他却主动提了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但是我一时间只觉心中又喜又酸涩,连连点头,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