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果然怎么看都合我心意。”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恰到好处,段衣若说的是苏墨安,必是眼瞎了。
苏墨安没有回应,只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困。”
顾念会意地褪去外衣,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苏墨安仍然坐着,垂眸看着她。顾念将左手臂从苏墨安身后伸了过去,横在了枕头上。苏墨安这才躺了下来,移了移脑袋,在光滑的手臂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枕着,便不再动弹。
顾念偏头看着闭着眼睛安静躺着的人,嘴角轻扬。所以她每次醒了以后要等到苏墨安起床了才睁眼,她早就发现,这种时刻的苏墨安和醉酒那时一样,意识不清醒时总是格外地亲近她。还好今天没有错过,不然她又要给段衣记上一笔了。
禾生近来实在烦闷,这段衣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每天往他这跑,一过来也不说话,就一直打量他,边打量还边遗憾地叹气,欲言又止。本来也无所谓,就当房子里多了个摆设罢了,可是近来暗卫告诉他,顾念打败段衣的事已经传出去了,还添油加醋地把花医也加进了这段追求里,写出的段子已经被翻新成了无数个版本。
这就表示公主也迟早也会知道,若是她闲得无聊,又或者是觉得他还有些用,派人来寻,那可就麻烦了。那百草堂该是因着京城一事,谨慎得紧,一般人根本见不到,苏墨安本打算拿着钟白术给的玉佩去见见,却是发现不见了,更何况盟主夫人毫无起色,甚至还日渐焦虑。
苏墨安是必然走不开了,他也不想再独自游荡,可长乐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光是想起来都难受。这一切都是拜段衣所赐,禾生越看他越不顺眼,见他又一次对着他叹气,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说道:“段兄,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什么?”
“我没有龙阳之好。”禾生看起来小心翼翼,“当然,我也不觉得很奇怪,只是我不是。”
段衣睁大了眼睛,看他的反应,是把自己当成……连忙摇头,“我爱慕的是顾姑娘那样的女子,并非断袖。”
禾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欲言又止了一番,然后才说道:“那段兄每日来此是为何?我还以为段兄口味独特,纠结了几日如何拒绝。”给他惹出了这些事还想追小徒儿?做梦!
段衣看他听到自己爱慕顾念时并没有心上人被人觊觎的表情,莫非还是顾念单恋?那就更不值得了。“近来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听闻禾兄德才兼备,特地前来瞻仰一番。”
“说笑了。不过我听说顾念已经有心上人了,段兄怕是来晚了。”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
果然顾念喜欢的是禾生吧?还不敢如实告之。
“那你可知她喜欢的是谁?”
禾生看着他,笑了笑:“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段衣不信,凭段家的地位,再加上他本人也是天之骄子,鲜有人能说他惹不起,再者说,禾生看起来普通,也没听过禾家,此刻应该只是装腔作势了。
苏墨安今日被温清言派人请了过去。温清言见了跟着来的顾念,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站了起来。
一打开门,苏墨安便皱起了眉头,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顾念,神态正常,仿佛根本没闻到。
“什么味道?”苏墨安问道。
顾念嗅了嗅,还是很正常,温清言则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口的盆栽。
苏墨安察觉,看了过去,脸色沉了下来,“找我所为何事?”
“听下人们说你这几日找我,原来不是想谈谈风月么?”是在说顾念不请自来了。
“故人在此,自然是来拜会一二的。”
“我也挺想叙旧的,如果只有一人的话。”
顾念冷笑一声,扯着苏墨安想走,苏墨安却是安慰地摸了摸她的手,道:“你先回去备水吧,我马上回来。”
温清言对顾念投去挑衅的一眼,顾念知苏墨安有话要问,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之后我要知道所有的事。”
苏墨安点了点头,顾念既已知道彼岸花的存在,也没什么要避讳的,实在有危险另说。顾念警告地看了看温清言,才离开。
温清言走到门口那盆奇形怪状的植物面前,抚摸着叶子道:“你该认出来了吧,这盆可是我费了大力气得来的。”说完停顿了一下,“本是拿来给我自己用的,却没想到先发现了你。”
之前为了替何乔解蛊,她翻阅了大量与蛊有关的书籍,自是认得这盆是用来检验是否中蛊的,身带蛊之人会闻到一种植物烧焦的气味。这味道闻久了,也倒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苏墨安此刻甚至还能淡定地继续思考。她给自己日夜检查,也并未发现中蛊,除了那朵花,身体也没有异常,若是蛊,又会有什么效果?
“给你自己用的?”
“与虎谋皮,总要有些防备。”
看来温清言和这盟主之间也有异状。她想起这盟主憨厚的神情,能被温清言称为虎,看来禾生说的是对的。
“你中了蛊,自己小心些吧。”温清言理了理衣冠,“我知你要走了,让我送送你。”
苏墨安心里装着事,也懒得与他多做纠缠,送便送吧。两人沉默地走到小院门口,刚进去几步,房门打开,段衣跟在神情温和的顾念后面走出来,而正对着他们的顾念竟像没看到苏墨安一般,只摆了摆手,邀段衣坐下。
温清言似笑非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