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曲折幽深的洞府;看野兔在山丛里嬉戏玩闹,在小小的地洞窜进窜出;看野鸡咕咕叫着从栗树枝上飞到松树枝上;看树杈上挂着的大大小小鸟窝……看它们你是不需要门票的!
“咋样儿?”云良趴在桌上打电话,跟老同学联系上,他心里很高兴。
“准备换个地方。洗车烦了!”同学说。
“广东找工作难吧?”
“难也有人找着了,活人能叫尿憋死!我爸不管我,说随我的便,只要一年给家里上交两千块钱,其余的我拿着,将来组织个家庭!说不定以后我会跑运输!跟你说吧,我开卡车技术不赖,跟我们洗车棚的师傅学的……对了,你咋跑回去了?我打你爸手机,你爸说你回家了。”
“回来办身份证。”云良说,“你打的这个是固定电话不?”
同学说是:“以后你可以打这个号码。有个身份证方便,外头的人专门喜欢瞧咱们这些人的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坐车都不让。什么时候去你爸那儿?”
“现在不去。”
“也准备换?”
“还没想过。”
“嗯,好好干,将来说不定能当个大老板,包工头也行,那些家伙都特有钱!”
云良笑着说:“好,我要是当上大老板,就找你当助手,工资随便开!”
正说着话,三爷来借梯子,说他们楼顶上漏雨,借梯上楼铺垫水泥。云良就跟三爷到楼上搬梯。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槐树花的香味。槐树花开得正好时,可以摘下来用水淘一淘,放锅里蒸,蒸熟了装到盘里,拌些香油和糖,或者是辣椒油、盐,很可口。田里是安静的,偶尔穿行着一两个背着铁锨的人。三爷扛着木梯蹬蹬下了楼,不一会儿,他在门口喊:“云良,出来,跟你说个事儿!会和水泥不?”
“会!”
“好!走,给爷和点水泥!我一个上上下下忙不开,你奶赶集还没回!”云良答应着,锁上门,跟了去。
三爷咧着嘴站在云良旁边瞧他和水泥,笑道:“怪上路儿!”便扔了烟头,上到门楼顶上去了。云良把泥灰和沙子拌匀,垒个坑出来,往里面添了些水。铁锨在沙里摩擦着发出哧哧的响声,等铁锨在里面发出咚咚的闷响时,水泥就和好了。云良用灰斗把和好的水泥提到门楼顶上,站在三爷身后看他抹水泥。
三爷穿着黄胶鞋,脚上没穿袜子,裤腿上粘了好些泥点子。他蹲着,脚后跟垫起来,上身前倾,不时把抹子伸到灰斗里挖出水泥,抹在裂了缝的楼板上。抹子擦擦响着,不成型的水泥灰很快乖顺起来,均匀平整地铺在楼板缝里了。“没你爸抹得好,你爸是大师傅!”三爷笑着说道。
云良早看得手痒痒了,开口道:“三爷,叫我抹抹!”
三爷似乎对云良很放心,“哧”地一声把抹子撂一边儿,站起身,从兜里往外掏烟,道:“好!瞧瞧大师傅的公子手艺咋样儿!”
云良没想到三爷这么爽快,当下欢快地捡起抹子,工作起来。他在工地上干了将近一年,但是干的都是小工的活儿,和水泥呀,掂灰斗拉砖头呀,从没干过大工的活儿,即使他认为他可以把地坪打得很好。
“这里打薄了。”三爷蹲下来,拿过云良手里的抹子,从灰斗里挖了团水泥,嚓嚓嚓补在凹下去的地方。
“照我那个厚度打。”三爷伸着夹着香烟的的手指点着,烧败了的烟灰经手一斗,飘忽着落在刚铺的水泥上,又很快被打湿,烟灰的灰色跟水泥的灰色融为一体了。
“慢着点儿,手左右来回匀,莫用太多劲儿,水泥打得起了水渍就好,不能有明水!”
“嗯。”云良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但这抹子拿在手里就是不听使唤,平时看着倒挺容易!
云良不太适应干活时有人在旁边看着,就问:“三爷,今天咋不上班?”他们村有个小小的建筑队,专门在附近盖房子打井,三爷是建筑队里的一员。
“栽秧吧!”三爷叭出个淡蓝烟团,说,“停班,明天开始上。马上你奶回来了叫她调点凉菜,我屋里还有半箱啤酒,金小麦,咱爷儿两个喝一杯!”
妈在喊云良,她没带钥匙。“在这儿,给我打地坪!”三爷喊道,说,“快去给你妈开门!”云良放下抹子,从梯上下来。三爷还在门楼上喊:“晌午在我这儿吃饭!”
“小孩子,你跟他客气什么呀?”云良妈已经走了过来,接过钥匙,问,“打完没?”
“差一点儿!多亏云良给我帮忙儿,要是我一个人那还得半天工夫!”
“哈,帮忙是应该的!”云良妈笑着说。
云良跟妈回去,妈问:“不上去啦?”
“快完了,不上去。”
妈走进院子里就唱起歌来,说:“今天又赢了十块钱!”
云良在盆里洗了手,嬉皮笑脸的说,“有什么好高兴的,下一次不就输出去了。”
“瞧你说的!”妈眉头一皱,继而眉毛舒展开了,哼着歌往厨屋走去,问道:“青大椒炒臭豆腐,好不?”“还有四季豆哩,我今早晨去摘的!”云良从厨屋里端出半纱钵择好的四季豆。“好,把四季豆也炒了。你是淘米还是摘青大椒?”妈问。“摘大椒!米里有好些虫子,真难择!妈,你到哪儿弄得那些米?”“去年的陈米,有好太阳我就把它搬出来晒,都是米虫!”
三奶家的厨房跟云良家的厨房挨着,三奶在她的厨房喊云良去吃饭。妈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