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流年对聚焦在他身上的各种视线毫不在意,目光从容的一扫,在众人脸上旋了一周,掠过喻无尘的时候顿了顿,挑眉勾了勾唇角。
他的侍从躬身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呈到他手上,岳流年笑呵呵的高举左手,朝着主坐走去。
晏倾寒握着的手陡然一紧,指节泛白。
喻无尘皱起眉头,乐于归猛地看了喻无尘一眼,喻无尘正好也看过来,视线相触还未及动作,一个拇指大小的果子打在他们两人桌边,北辰离在对面弯着唇角看着他们,朝岳流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晏倾寒坐在国主旁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一紧,岳流年这目光里的压迫感,他其实很熟悉,但却前所未有的反感。
岳流年走到主坐前,把手里的锦盒递向晏倾寒:“晏淮太子美名如玉,今日加冕果然更自不凡,日前信函不知是否已收……!”
晏倾寒心里一沉,岳流年果然就要这么当众说出来了,话如果出口就没了回旋的余地!回苍势强,岳流云视这个唯一弟弟如目如珠,晏淮万万不能得罪了,但若如他所愿却也不能!
紧了紧手指,晏倾寒目光看向身侧,原本站在那里的侍从已经被遣开了,现在站着的是二皇子晏倾宇。
接触到晏倾寒的目光晏倾宇身体晃了晃,深吸一口气,示意让侍从送酒。
三日前岳流年飞剑传书求见晏淮太子,晏倾寒自然不便拒见,没想到他人来以后却是一见即走,只递给晏倾寒一封书简,晏倾寒看后便找他做了这个安排,晏倾宇本就疑惑,现在一听岳流年的话头顿时全明白了。
酒杯递到手上,晏倾寒缓缓起身,微微笑着,脸上反而愈加淡然。
侍从忙也给岳流年递上一杯酒,岳流年没接,只看着晏倾寒:“些微小物,太子殿下不打算给这个面……”
一杯酒斜刺里递过来,不待岳流年把话说完酒杯已经递到了他眼前,喻无尘右手持杯,笑意吟吟:“岳兄,能得你大驾观礼着实不易,喝酒!”
岳流年微微退后一步,喻无尘的左手毫不遮掩的捏着剑诀,很明显这酒他可以不喝,话却不能再说下去了。
“喻公……”岳流年接过喻无尘手里的酒杯,顿了顿,微微一笑改了口:“无尘,得你这句称呼我也算不枉此行了!”
“好说!”喻无尘目光不离岳流年,手朝着晏倾寒伸出。
晏倾寒早已另拿了一杯酒在手,见状忙把酒杯放在他手里,喻无尘略略回首对他一笑。
岳流年持杯静候:“我本奇怪你为何在此,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喝酒!”
喻无尘没有说话,抬手把酒杯递到他面前。
岳流年与他碰了碰杯子,传音入密:“他,是你的猎物?”
喻无尘仰头把酒喝了:“是与不是,他,你都别再惦记!”
岳流年皱眉:“无尘,你这……有点霸道了吧?”
喻无尘手里的剑诀换了换,手指扭曲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怎么?要试试吗?”
“倒不是不可以!”岳流年剑眉一轩。喻无尘修为是高,但也不至于让他不战而退。
“不!”晏倾寒急急的阻止,牵扯了岳流年那就是牵扯了整个回苍,晏淮承受不起。
两人对峙,灵气碰撞一时都未动,晏倾寒大急,他手上自己那杯酒本没放下,看了两人一眼,苦苦一笑:“也罢!”
“无尘!”乐于归急叫,脚下踩了阵法急赶,暗骂晏倾寒这个傻缺。
“慢!”
“慢!”
喻无尘和岳流年双双忙收招去拦,已然不及,眼看晏倾寒酒到唇边,眼前人影一晃,北辰离倏然欺近,抢过晏倾寒手上的酒杯,扬手扔了出去。
危机一解,岳流年的手又按上刀背,还未及出刀,一眼瞥见北辰离站到了喻无尘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维护喻无尘的意思很明显。
岳流年顿了顿,北辰离这个眼神意思很明白,乐于归的状况刚他也看见了,这小子修为是真不在他眼里,奈何没完没了的毒让人心烦。
这一耽搁,乐于归也到了,松松垮垮往喻无尘身边一站,左手侧垂,右手似乎捏了兰花指,手指间的距离和两手间的距离却都极其微妙。
岳流年低咒一声,乐于归就算了,毕竟师门有些渊源,北辰离这是把他家毒都用自己身上用傻了吧?
微一琢磨,岳流年传音给喻无尘:“算了,我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是非他不可!”
喻无尘举了举手里的杯子:“无尘谢了!”
岳流年笑笑,一饮而尽,又看了晏倾寒一眼,他的确是一时兴起,否则早就过来了哪会等到现在,样貌看来的确是不错,尤其是眼睛,是岳流年感兴趣的类型,只是跟喻无尘他们无尽的麻烦相比,还是算了,可惜可惜……
“哎,我说!”乐于归懒懒的出了一声。
三人不知他是说谁,都看了过来。乐于归猛然抬手,捏住了北辰离伸向他的手腕。
喻无尘揉揉眉心,他跟岳流年对峙,都没注意到北辰离什么时候挪到乐于归身边去的,这小子实在敌友难辨。
乐于归桃花眼一眯,俯身看着北辰离,声音异常的柔和:“弟弟,我哪儿得罪你了,这么不乖?”
岳流年目光陡然一紧,乐于归是名门之后,他自然是见过的,但也没太过注意,印象中就一个有点天分还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现在乐于归声音低沉阴柔,一双桃花眼似怒非怒,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