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伸腿过去,不小心蹭到了安知,皱眉道:“踢我做什么?”
沈拂笑着道歉:“无心之失。”
一顿饭吃得食难下咽。
沈拂剩下半碗汤,再没有动筷,余光瞧见街尾站着一个俏丽姑娘,正心急如焚地等待,过了一会儿,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子从药铺出来,冲姑娘摇头,那姑娘顿时红了眼眶。
“好像是媒婆牵姻缘失败。”沈拂摇头:“那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看上眼的其实也是个女子。”
楚睱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起身去结账。
安知和沈拂单独坐在一起,省去了惺惺作态。
“她沉溺于游戏正是因为不想结婚。”
沈拂抬起头,生起些兴趣,听他说下去。
安知缓缓道:“事业,学业,她几乎都已经达到常人艳羡的地步,原来她对马柏利有几分好感,得知对方是个花花公子这份心思也就淡了。”
沈拂:“仅此而已?”
安知:“不少年轻人的通病,恐婚。”
沈拂嗤笑一声:“就因为这个原因不想出去?”
安知朝后坐了坐,眯着眼看他:“有时候我会觉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沈拂心中一动,面色如常说了‘好笑’二字。
安知淡淡道:“生活在这世上的人,无一不在为工作和家庭发愁,但你从来没有过这种隐忧。”
沈拂仰着面想了想:“矛盾点在哪里?”
安知:“家庭压力。”
沈拂没有家庭,感受不到。
这时,有可能和他组成家庭的人正付完钱走来,瞥了眼沈拂,对安知道:“要不要再吃一碗?”
安知摇头起身。
沈拂摆手,表示饱了。
楚睱:“老板说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赏花节,晚上会有百姓去放河灯,在湖中欣赏会很壮观。”
沈拂接过他的话,慷慨道:“晚上我包船,请二位看。”
安知眼皮一跳:“不必。”
楚睱用一种略带警觉的目光看他:“上次离开前你不是说想看河灯?”
安知补救道:“我是想看,但不想三个人看。”
沈拂:“我出手自然是要那最气派的船,届时你二人在船头,我在船尾,互不干扰。”
安知注视他许久,转而对楚睱道:“城主一腔美意,不好辜负。”
楚睱少有的勾起唇角:“你喜欢最重要。”
……
夜色下的城池处处灯火阑珊,街道上涌现出许多小贩,五彩斑斓的花灯铺成一片海洋,天空大放烟花,营造出像是过年一样的喜庆气氛。
沈拂走在拥挤的人群中,险些看花了眼。
在这一个特殊的时刻,仔细观察,很容易区别出玩家和n,玩家脸上的表情格外鲜活,那是人对于美好事物的本能反应。
顺着人潮,在推搡下来到河边。
沈拂一早便动用职务之便,订了一艘大船。
原本是花船,老鸨临时租借使用,只留下船夫和伺候的婢女,船上布置的张灯结彩。
“是不是很美?”
安知的声音轻柔无比,借助风吹到沈拂耳边。
沈拂:“可惜是假的。”
安知:“一床被子可以带给人温暖,数据同样可以,二者有什么不同?”
留下这句话,背过身走到船头和楚睱并肩而立,欣赏远处飘过来的河灯。
楚睱忽然道:“要放河灯么?”
安知点头。
正在划船的船夫听后道:“船舱里就有。”
楚睱背对着安知,目光凝视沈拂,唇瓣动了动……还有没有想买的?
沈拂摇头。
再贵重也不能带出去,上手图个喜欢罢了。
楚睱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叫了声安知的名字。
条件反射抬眼看他,安知面色一变。
沈拂站在原地眺望远处风景,完全没有理会这一幕。
过长的睫毛垂下,安知目光忽明忽暗,“你早就知道?”
他反应极快,回想一路,有很多怪异之处。
楚睱:“识破一个人的手段很多,何况你的漏洞不少。”
安知瞄见沈拂腰上鼓囊囊的钱袋:“看破不说破,你们可真是绝配。”
一盏盏河灯从船的周围飘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普通的湖泊在光芒照耀下,宛若银河。
沈拂由衷道:“你创造了一个很好的世界。”
突如其来的赞美让安知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但人生来自由,他们有选择去留的权利。”
安知扶着栏杆,注视岸边拥挤的人潮:“你又懂什么”
沈拂没有做无用的议论,“通道在哪里?”
烟花一朵朵在夜空中炸开,安知左手食指突然有些发亮,一枚银色的指环凭空出现:“所谓的通道,说穿了就是一种权限。”
沈拂多看了几眼,尔后道:“十分巧妙的设计。”
安知的动作微微迟疑一瞬,最终还是取了下来:“伸手。”
沈拂依言将手伸出去。
这部游戏几乎投注了他所有的心血,移交权限的一刹那,安知只觉内心刺痛异常,这种痛,仿佛都渗入骨骼当中。
手指无力垂下,安知面色一变,方才那一瞬间的刺痛好像并非是他的错觉。
不知何时移动到他身旁的楚睱冷声道:“抱歉,没忍住。”
安知望着脱臼的手,身上开始散发一种阴郁的气息:“你在做什么?”
楚睱提醒道:“你不该占他便宜。”
漫天烟火下,沈拂眼含笑意,安知低头沉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