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都知道了呀?”阿酒过去拉陈刀的袖子,“来坐。”
陈刀一收手,便避开了阿酒的拉扯,径直往前,走到湖边坐下了。
阿酒有些讪讪的,也跟着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呢?”
“我听闻,离天境内春意浓,以淫入道,迎来送往,但有财物,来者不拒。”陈刀道,“如此新鲜,不得不来看看。”
阿酒瞠目结舌,他早知道外界传闻会有些离谱,却不知众人的想象力竟丰富到如此地步。
“外人皆知春意浓背靠凛岳,芜苻老祖为之冲冠一怒,原来春意浓本是芜苻的弟子并炉鼎。”陈刀看着湖对岸的绿树,“而今春意浓的入幕之宾又多了一位,正是fēng_liú之名天下皆知的太极殿殿首司徒逸。”
“传闻野史果真比真实有趣的多。”阿酒拍拍袍子,“你给我说的这几段笑话,够我笑到明年了。”说完,阿酒又问,“你最近如何。”
陈刀却不回答,只说:“我来是为求证的。”
阿酒叹了口气:“你有什么不相信的。”
陈刀转过脸来:“你真是芜苻的炉鼎吗?”
阿酒同他对视片刻去,就移开了眼神:“我对不住芜苻。”
陈刀没说话。
“我与他种种,忘去便罢。”阿酒说,“原是我轻狂冒失,贪婪不自持。遇上我,是芜苻的劫难了。他该好好过日子。”
“那我呢?”陈刀问。
“你不问问司徒逸吗?”阿酒反问。
“我不信他会是你入幕之宾。”陈刀说。
阿酒面上笑着,说:“这世上我只同你一个人说起过我的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陈刀说:“我说了,我信你。”
阿酒点点头:“行吧,你信我。”
陈刀执拗地又问:“那我呢。”
阿酒索性笑了:“你要是带着财宝来,我肯定点你做入幕之宾。”
“阿酒,”陈刀说,“我并不大度。”
“哈哈,我倒是大度得紧。”阿酒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想来司徒逸快来了,昨日他说魏大姐家要做打糕了,今日应该能给我带过来。”
“阿酒。”陈刀心中忽然有些惴惴的。
“不是都说春意浓迎来送往,但有财物,来者不拒么。”阿酒头也没回,“星官,你的嫖资呢?”
陈刀忙站了起来。
阿酒向后摆摆手,往宫中走了:“星官打天下去吧,没钱别来了。”
陈刀辩解:“阿酒,我不是……”
阿酒回头看他,他便词穷了。
“你不是什么。”阿酒问。
陈刀答不上来。
“别这么不可爱。”阿酒说完,便走了。
陈刀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他来这一趟,本来只是因为想阿酒了。
第六章
俗事缠身,不容人悲秋伤春。一纸调令,陈刀被遣往东方弥合天,整列彼方星宿。阿酒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七天后,司徒逸带着此前说过的打糕来看他,说那日魏大姐家正待做打糕,媳妇淘米的时候昏了过去,一家人慌慌张张地叫大夫,才知是有喜了。
司徒逸说:“魏大姐家子息艰难,四代单传,怀了个孩子,喜得跟什么似的,当下打糕也不做了。我等了五六天,他们才想起这个事来。他们儿子抡榔头的时候嘴丫子还咧着呢。”
“倒是好事。”阿酒吃那打糕,软糯里透着米香,果真是幸福人家才有的滋味。
“说来我最近倒是听到了一事。”司徒逸说,“尾火虎被调去弥合天整列星宿了。”
“东方弥合天?”阿酒听闻,皱起了眉头,略一思索,东方弥合天又称星乱之所,有两万两千五百六十九颗背乱之星,无规矩而行。他假作不在意地问:“怎么忽然想起来整列那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往常是无人去整,如今嘛……”司徒逸狡猾地在句末打了个滑,画风一转,问,“你可知那弥合天是什么地方?”
阿酒不答:“你说那是什么地方?”
司徒逸便一沉声:“天帝证道伊始,正当上古众神末世。其中未亡之神里都,见天帝证道自封,便说:‘君王天下,不王我。’其后里都身殒,身化小世界,即为东方弥合天。其中两万两千五百六十九颗背乱之星,虽名为星辰,实为里都两万两千五百六十九年春秋。”司徒逸凑近了,和阿酒说,“原本这弥合天也无甚大用,整列洪荒两万两千五百六十九年,便相当于为里都收尸罢了。你猜,天帝为何要尾火虎去?”
阿酒道:“要说便说,莫卖关子。”
司徒逸叹了口气:“因为星宿与天地同寿,命途不知几万年,若非天帝铁腕,漫天星宿必不肯认他为主。饶是天帝铁腕,仍出了个尾火虎不服管教。那弥合天里两万两千两千五百六十九颗背乱之星,就是两万两千五百六十九年寿数。”
阿酒心里咯噔一下,抬眼去看司徒逸。
司徒逸眼中一片阴郁:“归乱一颗,便少一年寿数。天帝这是要耗尽尾火虎的年岁,如此尾火星宿自然陨落,也就再不需要他这个不服管教的星官了。”
阿酒皱眉,问道:“可有化解之法?”
司徒逸摇摇头:“唯一的化解之法便是不出错。可是那些背乱之星长得大同小异,区分哪一颗是一岁哪一颗是两万两千五百六十九岁谈何容易。”
阿酒沉默半晌,问:“洪荒初辟,至今年岁几何?”
司徒逸拿扇子轻轻磕了磕手掌:“洪荒不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