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躺好,闭上眼睛。景琛直勾勾地盯着他,浓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还有——
“你看着我做什么?”邹静恒忽然笑起来,景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慌乱地想掩饰,却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睡不着么?”邹静恒又问,景琛只好顺着台阶下:“嗯,有点。”
“我给你唱支曲子吧,好吗?”
景琛微微一愣,继而高兴地应道:“好。”
邹静恒沉思片刻,便开了口,那曲子调很低,很缓,像三月的杨柳风,四月的杏花雨,但曲子的内容又是极其温暖的,满溢着温柔。景琛听着听着,心思就飘忽起来,他想起年幼时的那段时光,想起他宽和慈爱的二叔,学堂里一本正经的夫子,以及背书背到一半一起睡着的小冉。
“阿琛,阿琛。”邹静恒轻轻唤了一声,那人不做答,他悄悄抹去对方眼角的泪滴,思绪万千,怎么突然就哭了?大概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样快活吧,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思及至此,邹静恒默默地转过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景琛一睁眼,整间屋子都被阳光笼罩着,一派安静祥和。他快速地穿好衣服,走到厨房,吃完邹静恒给他准备好的早饭,就四处溜达起来。
“我中午回来,你先自己玩一会儿,若是无趣,书房里有许多书籍,随便翻翻看。”景琛攥着邹静恒留给他的字条,心里又好笑又感动,索性揣进怀里,独自一人摸索起来。
他顺着竹桥的东面走,桥下是一条小小的冰封的溪流,貌似是从山顶流淌下来的,干净清澈。走到尽头是一个小湖泊,景琛踏着桃花就越了过去,落到一扇篱笆门前,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上面爬了许多青苔。
景琛伸手就去推,不料突然触到了什么,指尖麻酥酥地疼。
“结界?”他喃喃着,又招来桃花,飞了上去,只见篱笆门后面也是一座小屋,低低矮矮的房子,但异常精致。当然,也因多年未有人气,而落木成灰,青苔遍布。
“奇怪,那屋子里有什么吗?”景琛不解地下来,他完全感受不到里面有异样的气息,弄个结界也太费精力了。虽然好奇,但景琛并不打算强行破开这个结界,天知道会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是打道回府吧!于是,他就提着佩剑,又往西边走了走。他腿脚快,一个上午就晃荡的七七八八,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中午,邹静恒回来,景琛小小地试探了一下,对方没啥反应,只是说可能存了什么东西,但具体他也不清楚。
“你一个人住这么久,你都不清楚?”景琛打趣他,“那你过得就糊涂了!”
“我住进来之前,这个院子是我太|祖|爷爷的,他老人家放了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也不想了解。”
“你不好奇?”
“不。”邹静恒回答得很干脆,“太|祖|爷爷一向疼爱我,他既然不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他是为我好。”
景琛笑道:“你和你太|祖|爷爷感情真好。”
“太|祖|爷爷已经一百二十四岁了,是我们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我从小就养在他身边,很尊重他。”
“你父母不和你住?”景琛奇怪,邹静恒笑了笑,道:“太|祖|爷爷不是很喜欢我父母,所以不愿意让他们带着我。”
“我祖父祖母在我爹小时候就去世了,我都没见过他们。”景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个话,他总觉得此刻的邹静恒身上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伤,所以他只能换个角度说话。
邹静恒仍然是笑意盈盈:“他们若是在世,肯定也很疼爱你。”
“哎,说不准的,万一我爷爷像我爹一样严厉,估计我的屁股早就烂上好几回了!”景琛夸张地说道,惹得邹静恒一阵轻笑。
“对了,你的剑鞘,今天晚上我来量一下,明天送去给人打一副。”
“你还记着这事儿呢?”
“是啊,君子一诺千金。”
“嘻嘻,那我可要好好地观摩一下,邹家的冶炼之术!”
“成,那过几天开工了,我带你过去。”
“好嘞!”
景琛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光是这样,坐在那人身边,听他说话,滋味就甜得不得了。
第17章温泉
一回了屋,景琛就忙不迭要往床上爬,被邹静恒揪着后领,拖了下来:“先洗个澡。”
“哦。”景琛微微红了脸,邹静恒轻笑:“跟我来。”说罢,他就走到屏风后面,转动了一下摆在后面架子上的花瓶,“咔哒”一声,那面藤色的墙就打开了。景琛朝里头伸了伸脑袋,一条干净的青石板路,两边是雕花岩灯,空气里似乎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雪梅香。
“走吧。”邹静恒示意他往前,景琛不由地笑了:“你家还真是特别。”
“我这座宅子背靠北邙最高峰夜郎,是多年前的活火山,我家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依着地形造了许多隐蔽的温泉山庄,我们顺着这条路就能到了。”邹静恒解释着,景琛笑得更欢了:“想不到,你家祖宗很会享受嘛!我在沧浪的时候,下水游两趟身上就干净了,哪那么麻烦?”
邹静恒走着,嘴角微微上扬:“北邙寒冷,暖和的日子很短,河流稀少,水量也不大,像沧浪那么壮阔的江流几乎是没有的。这里的居民都是依井而生,冬天泡个温泉是常有的事。”
“也对,不然洗澡也是个麻烦事。”景琛笑着,用指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