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凉意,“海喇逊这是受了谁的撺掇,胆子这么肥了,这种大事都敢自己做主了啊。”
坐在胤礽旁边椅子上的男子笑道:“别管是谁的意思,还不都是为了太子爷着想。”
一直等胤礽示下的额库礼转头看了那相貌比女子还要妖娆的男子一眼,又看看瞬间黑了脸的胤礽,暗暗想到:怪不得索相一直看太子爷身边这人不顺眼,这男人的枕边风吹起来,也够让人受的。
“哼,就算他是叔公那边的老人,这次也忒不知道分寸了。前些日子来我这边告状,被我撅了回去,就又弄出来这些妖蛾子,难道还指望着爷为个奴才担干系呢。”胤礽撇了嘴角,看向恭敬的等他指示的额库礼,沉吟了一下说道:“回去和别人打声招呼,在朝堂上都不许掺合这事,必要的时候和海喇逊撇清关系。他以为他是谁,居然想借着皇阿玛的手扳倒九弟,笑话!”
“是,您尽请放心,既然是那种认不清主子又不识时务的奴才,不要也罢。”额库礼擦擦额上的汗,暗暗想着可不能向海喇逊那般不识抬举。索相再有权利,未来的皇上还是太子爷。紧跟着太子殿下才是明智的选择,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自己这拥立之功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额库礼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模样。
内务府,广储司。
胤禟看了对面的索额图一眼,继而低头继续看手里的索额图制定的太子仪制。心里暗暗叹着,所有衣服,都用明黄色?你真当太子是皇上?单这一条,康熙就会聚起精神提防你。
索额图坐在胤禟对面的椅子上,一手端着茶,脸上努力笑的温和些,但是得意之下越发显着像是奸笑。胤禟看了一眼,嘴角浮起冷笑,上一次索额图算计他和四阿哥的事,胤禟可没忘,当然不会点醒他所制定的仪制不合宜。
将手中的单子递还索额图,胤禟抬眼看他,索额图只觉得面前这少年阿哥漆黑的眼珠专注的看过来,居然有那么一股子摄人的味道,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随即想到自己是位高权重的连康熙都倚重的老臣,便又坐的笔直,将胸膛挺了挺,力求用更犀利的眼神回视胤禟。
“索大人,这单子我看过了,您拿去给皇阿玛吧,等圣谕下来,内务府这边自然会把东西备齐了。”胤禟并不理会索额图的剑拔弩张,淡淡说道。
索额图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居然和一个毛头小子较劲,居然还被无视了。不过胤禟这个说法也微妙的很,也就是说自己专门送了单子来并没有用,胤禟要等皇上的意思。
皇上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批了。对于康熙对太子胤礽的宠爱,索额图是很笃定的。而他以前每次来,内务府的海喇逊为了讨好他,总会将东西提前预备好。
看来海喇逊说的对啊,内务府有了个九阿哥,有些事果然不够方便。他在朝堂上参的那一本若是真能把胤禟从内务府弄出去……索额图的笑又自以为是的温和了几分。
李希敬看着走远的索额图,脸上表情肃穆起来,起身走到胤禟身边,“九爷,您看着调查会计司、广储司库银的事……”
“那笔银子的下落估计是瞒不住了,不过现在已经开始有了进项,瞒不瞒也无所谓了。至于其他的,李大人的看法呢?”胤禟笑吟吟的看向李希敬,这位李大人未满三十,也算是年纪轻轻就是从五品的员外郎,平时并未见跟各方势力有所交集,不是有后台就是太有心计。
那么,他对自己平素都是不错的,是真好还是只是应付?
李希敬抬头看向胤禟,很慎重诚恳的说道,“九爷,既然海喇逊总管是冲着会计司、广储司来的,您在的时候账目上肯定没有问题。他若是查的话,不如将以前的漏洞摆几个上来,省得那些人白忙活,还要吹毛求疵。”
胤禟笑了,看来不管原因为何,这个李希敬是真向着自己的,“让海喇逊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倒是好办法,以前的账目我多有不清楚的,还请李大人多提点了。”
李希敬连道不敢,去整理以前的账目,寻找某些特定人士留下的漏洞。
……
第二天,胤禟和佳惠去宫里请安。从宜妃那边出来后,胤禟去了乾清宫,佳惠去给太后请安。
在门外等了会,就见梁九功从里面乐呵呵的走出来,传口谕康熙宣他进殿。
路上,梁九功小声在胤禟耳边说道:“九爷,万岁爷今儿个接待那些外族来使,正高兴着。”
胤禟笑了笑,拿了块玉佩塞到梁九功手里,“多谢公公。”
梁九功贪财,但是又足够聪明,向他送礼的人不少,他对胤禟却都是恭恭敬敬的。这九爷不光是富有,万岁爷宠着呢。
康熙正坐在书案后,见胤禟进屋,向他招招手,指了指桌面一侧,“看看这些折子。”
胤禟行过礼后,看看康熙,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是说话的语气表明康熙心情绝对是不错的。胤禟松了口气,乖乖的上前拿了折子浏览,眉头越皱越紧。胤禩已经提醒过他,御史参他的折子不少,但是这言辞之犀利,罪责之重大,还真是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知道自己的疏忽之处了?”康熙踱了过来,伸手拍拍胤禟僵硬的肩膀,嘴角浮出笑意。胤禟小时候的表现实在不出彩,长大了却觉得平实也有平实的可爱之处,况且这小狐狸并不如表面上的老实。私心下,选择了从商的胤禟是最让自己放心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