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一伙的,你别想骗我!滚!”
迟屿往后退了一步,程云生应该是被他吓到了,而且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深吸了口气,咬着牙道:“你听清楚,里面的东西都给我留好,无论他欠不欠你,你开个价,明天我拿钱来!”
有什么重物砸在门上回敬了他一声,这之后就没有动静了,迟屿敲了两下门他也没再骂,不知道信了没有,迟屿不敢真惹恼他,怕他知道什么不肯说,也怕他真的把那些东西都扔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粘稠的血滑的差点没握住,他给程央打电话,他不相信他就这么走了,然而无论打多少遍,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始终提醒他,程央从那天之后,就再没开过机。
他打给黄明,问他知不知道程央的情况,他已经不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了,他去哪了?
黄明一开始编了几个理由,迟屿都没有信,以黄明关心程央的程度,不可能人消失了还这么平静,他一定知道什么,何况他都已经站在这里,亲眼目睹他把和他有关的一些弃如敝屣。
迟屿抱着头,靠着墙根慢慢蹲了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态,痛苦的求他,“告诉我。”
“他退学了。”黄明说。
迟屿心里残存着的一点希望被这句话浇灭了,有股彻头彻尾的凉意瞬间滚遍了他全身,他声音发着抖,耳边全是细小的尖叫,他咽下喉咙里的刺痛,“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黄明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没有跟我说。”
黄明确实不知道,他问过程央这一年有什么打算,程央没告诉他,倒是答应了他一年后,会回来继续高考,但这点他不可能告诉迟屿。
“这是事实。”黄明放软了语气,有些无奈,“我也很关心他,可我真的不知道迟屿。”
手机什么时候从耳边滑落的他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少他也不知道,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懵,好像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从程央已经走了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陪他打了场球,跟他说了声不算郑重的再见,然后就退学了,搬走了,程央一点余地都没给他留,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他真的有这么罪大恶极吗,让他一下就给他判了死刑。
不可能,他不相信,程央应该只是生他气了,想躲他几天,过两天就会回来找他,他们吵过那么多次架,最后不都和平解决了,这一次程央连吵都没跟他吵,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呢?
他都不想来质问他吗,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想听他哪怕一句辩解的话吗?
砸那一下就够了?他犯了那么大的错,就这样便宜他了?
所以他走了,迟屿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原来他知道,他的消失才是对他最狠最绝的折磨。
迟屿踉跄着起身,下楼去找秋婶,也许她知道,她那么照顾程央,程央不可能连走去哪儿都不跟她说一声,他不是那种人。
秋婶应该是听到了动静,看他下来,她站在楼梯口,“来找小央的?他走了。”
“去哪了?”
秋婶摇了摇头,“我问过他,他不肯说,只叫我放心,说他会照顾自己。”说着她抹了抹眼泪,开始骂程云生不是东西,程央这么好一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人家,“命太苦了。”
是啊命太苦了,还摊上了他这么个朋友,迟屿看她哭,心里更加不好受。
“手怎么流血了?”秋婶看着他,“先去我屋里,我给你包一下。”
迟屿木然的被她按在椅子上坐着,秋婶找来酒精给他消毒,“那天小央从楼上滚下来,也是像这样满手的血,被我和樱樱扶上去,人像是丢了魂,问什么都不说,差点给我吓死。”
“什么时候?”迟屿转动眼珠,看向她。
“就几天前,应该那个时候就决定要走了吧。”秋婶说着又开始数落程云生的冷血无情,因为她觉得程央的走程云生才是罪魁祸首,然而迟屿知道,程云生只可能是□□,真正在几天前把他逼走的人,是他迟屿。
程央应该是在那天知道了真相,从楼梯上滚下来?所以那个时候,他是不是恨透了他?
迟屿没有等到秋婶给他消完毒,就起身冲了出去,现在他才是那个丢了魂的人,他坐进车里,再也不敢看那间屋子,那个楼梯,他怕自己疯狂着的痛苦在让他想到那几天程央所受的折磨后,会愈发猖狂的在他身体里翻起更为剧烈的悔恨与惊慌。
他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他跑去程樱的学校,得到的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程樱已经很久没来上学了,班主任说她哥哥之前来过一次,说要带她去别的地方,但转学手续一直没过来办。
他们昨天派老师去了她家里,但没找到人,后面怎么跟进下去,还得等上面通知。
走出二附小的门口,太阳大的迟屿有些睁不开眼睛,天气明明很热,可他却忍不住发冷。
到此他能问的人都问了,这些人说不知道,迟屿相信程央不会再在别的地方留任何线索。
抬头的一瞬间,眼泪悄无声息的翻涌了下来。
他毫不怀疑程央是真的走了。
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七十七章找与坚持找
房间里没有亮光,厚重的窗帘遮盖住了外面能渗透进来的一切,叫人有些分不清,此刻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的仿佛时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