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太子的经历,虽不完整,但已隐隐给他一种近乎恐怖的轮回重现之感。
花城放缓了语气,道:“不过,哥哥,你先仔细想想,你师父,是什么来历?”
谢怜仔细想了想,道:“……不清楚。”
真的,他竟然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他师父是打哪儿来的。沉吟片刻,谢怜道:“国师在我出生之前就是国师了,我只知道他叫做梅念卿,但是不消说,这肯定是假名。以前我也想过,国师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飞升,但如果方才那人是他,那他活在这世上的年月,肯定比我要更长。如果他真想对付我们……”
花城却满不在乎地道:“没事。活得长点罢了。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记住万事有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怜微微一怔。引玉存在感本来就低,加上很识趣地一直不说话,几乎都被忘到脑后了,这时才道:“城主,需要去找其他人吗?”
他们是出来了,可裴茗他们还不知道被这山怪吞到哪个角落消化去了呢。谢怜忙道:“找!我们一起找好了。引玉殿下请等等。”
引玉道:“太子殿下,不用叫殿下啦……我早就不做上天庭的神官了。”
谢怜笑道:“那你也叫我名字好了,不用喊这么客气。我也很早就不是太子殿下了。”
引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花城,忙道:“这……不敢,不敢不敢。”
谢怜道:“这有什么不敢的?”走了两步,正要捡起权一真不倒翁,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重重摔在他面前,发出了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迷国师迷语迷人心2
谢怜第一反应就是提起芳心劈下去。还好他习惯好,动手之前扫了一眼,生生刹住,道:“裴将军?”
这人翻身立起,正是裴茗。他掸了掸肩头灰土,居然还算从容倜傥,看了一眼他们,道:“太子殿下和鬼王阁下在这里很愉快嘛。”
谢怜道:“还好,还好。那啥裴将军你不要紧么?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喀啦’一声……”
裴茗道:“哦,不要紧。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喀啦’一声的不是我的骨头。是这个。”他举起一根东西,正是那根倒霉的男人大腿骨,已经不成骨形了。他道:“还好有这位仁兄帮忙,裴某才在这座山怪体内刨出一条生路。虽然是男人的骨头,但可算得是一位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第二个人影从天上落下,重重摔落。众人走过去一看,这一次是裴宿。而且其实是两个人,他臂弯里护着半月,半月臂弯里则护着装了刻磨和容广的两个黑陶罐。二人均是灰头土脸,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很快爬起,裴宿吐了几口灰泥,道:“将、军!太子殿,下。”
裴茗道:“看来这山怪觉得我们味道不佳,吃了吐。”
花城和谢怜对视一眼,淡声道:“不一定。也许,只是有人叫它吐出来罢了。”
裴茗走了几步,觉察到不同寻常的震动,皱眉道:“这山怎么回事?为何抖这么厉害?”
谢怜道:“因为它正载着我们,向着铜炉行驶。”
裴茗走到引玉开的那个洞口边往外看了一下,道:“好快!很好,正好帮我们省了脚力。”
然而,至此,还少了一个人。谢怜道:“灵文呢?”
花城似乎用右眼看了一下,道:“栖在他背上的银蝶被山怪吞了。他不见了。”
也就是说,灵文和锦衣仙,现在可以行动自如了。这可不得了,谢怜道:“赶紧找到他!”
于是,一行人又在这山怪的体内四下奔走起来。花城放出了近百只死灵蝶,一通搜索,最后,带着众人找到了另一个洞口。
这个洞是被人硬生生打出来的,边缘极不规整,外面就是飞速后退的景色,呼呼的狂风直往山体里灌,发出人一样的鬼哭狼嚎。想来,灵文被山怪吐出来后,就在这里自己开了个洞跑了。谢怜在洞口边缘向下望,蹙眉道:“这可如何是好?锦衣仙破坏力太强,不能就这么丢着不管。”
花城道:“不必担心。反正他最后也是要去铜炉的,殊途同归罢了。”
几人聚齐了,谢怜简单讲过方才所闻,略去了一些细节。讲完了后,众人就坐在地上发呆。毕竟现在没什么怪要打,也不用自己赶路,不免有些空虚无聊。
因为引玉说他不知道怎么和权一真交流,看到他就头疼,实在是怕了,谢怜也觉得现在放权一真出来不是明智的选择,便暂时让他维持不倒翁的形态。裴茗闲得弹那不倒翁玩儿,谢怜看着那不倒翁东倒西歪得厉害,仿佛一个正在被暴打的小朋友,觉得有点可怜,便轻咳一声,道:“裴将军,不要玩儿了。”
裴茗先是嘴上应了。然而,等谢怜困意上涌,靠着山壁小憩之后,他又开始弹了起来。没人管他,引玉一直守着洞口计算走了多远,远远看着这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谁知,乐极生悲,裴茗弹着弹着,一旁的裴宿忽然“咚”的一声,一头歪到了。这可是亲后人,裴茗立刻没心思玩儿了,抓起裴宿道:“小裴?你怎么了?!”
引玉趁机悄悄走过来把那不倒翁捡走,搁到谢怜旁边去了。花城道:“吵什么,死不了。殿下在睡觉没看见吗。”
谢怜果然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了一人肩上,花城的声音就在耳边:“哥哥醒了?”
谢怜揉了揉眼睛,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