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只有一个。
“就是他。”袁肃停下监控录像,指定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
“为什么?”
“首先,他虽然在食堂吃饭,但他在吃外卖。”袁肃把监控倒回去找到那个人:“用餐巾纸包着啃鸡翅,整个用餐过程没有接触任何食堂的餐具与桌面,临走时带走了所有杂物。”
徐知着眯起眼,看着那人慢条斯理的收拾桌上的杂物,然后悠然起身……此时,蓝田托着一餐盘食物正往回走,两人在走道中错身而过,不到一秒的刹那,谁也看不清那人的动作,已然分离。
“其次,没有任何监控拍到他的脸,他躲开了所有正面的摄像头。”
“但如果,只是……”徐知着下意识反驳。
“最后,我们排查了剩下那11个人,个个有名有姓,是学校的老师或者学生,没有作案动机。”袁肃把王牌放到最后,一锤定音。
徐知着沉默了片刻,问道:“那食堂周边的监控?”
袁肃的笑容更加无奈:“没拍到这个人。”
徐知着想了想,终于认命:“食堂出门就是洗手间。他背了个包,换衣服很方便。”
“是啊。”袁肃也很无奈。
冬天衣重,监控摄像头拍到的身高体形并不足以为证据,而且就算法院肯入证,上哪儿去抓这个人?所以,这个人查到了跟没查到一个样,凶手锁定了,也跟没锁定一个样。
悬案。
“所以,从犯罪手法这个角度是查不出什么了,要再查的话,动机。”袁肃最后两字提了声,视线猝然一利,看向徐知着。
“但他能有什么仇人,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呢?”
“我这边,要下手也应该针对我,动他不是逼我拼命吗?”徐知着从容道。
袁肃习惯性的笑了笑,没再追问什么。北京到缅甸相隔千里,不是人命大案,不是国字头督办,异国查案基本不可能。就算徐知着马上报个名字出来让他去查,他也调不齐资源下手去办,现在徐知着自己否认这条思路,简直再好也不过。
这个案子查得憋屈,袁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徐知着随他回到办公室,捧着一杯新添的水一口一口慢慢喝,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神色落寞哀凉。袁肃知道徐知着的身份职业,对此人多少都高看一眼,此刻眼睁睁看着一个铁打的汉子被逼成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再想办法。”袁肃干巴巴的安慰着。
徐知着把杯子放下,低声苦笑,道:“我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他,就像是我老婆。”
袁肃有些尴尬,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两人什么关系,却从没往心上放过,北京警察是这个世上最见多识广的职业,不至于操心这个,只是这会儿当面提及,总有点点别扭。只是他那一点半僵的笑容还没扩大,便看到徐知着的眼眶一点点红起来,没有哭,也没有泪,那张脸平静安然,却不知怎么的,看着比什么都伤心。
按说袁肃坐这么个位子啥事儿没经过,徐知着要是指天骂地或者痛哭流涕,他还真不会往心里去,可偏偏就是这一分倔强到极点的铁汉柔情,直接撞进他心窍里。
男人嘛,英雄总是要惜英雄的。
“我找这么个人不容易,这辈子,我就只图他了。”徐知着声音很低,说得真挚诚恳:“我就是难受,什么都做不了,难受的要命,特别害怕,特别害怕……”
“我知道。”袁肃从怀里摸了支烟抽,脸上已经不再是之前客套的假笑,他默默吸完半支,终于理好了思路,恍然说道:“十几前年,98年那会儿,我还是愣头青那时候。北京城里□,我年轻嘛,冲得那个实在,有人给我妈寄子弹。吓得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滋味,骨头缝里窜冷,几个月都没睡好。”
徐知着的视线撞进袁肃眼底,知道再多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他已经成功挑起了这个男人感同身受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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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着的视线撞进袁肃眼底,知道再多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他已经成功挑起了这个男人感同身受的苦痛。
“你放心,这案子暂时结不了。我看,能不能再给你那边派点人手。”袁肃按灭烟头,再多他也做不了,但力所能及的忙,他还是想帮一帮。
“谢了,袁哥。”徐知着见好就收,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你看我也不能送你点什么,免得坑了你。不如这样吧,改天带嫂子来缅甸玩儿,你找我。”
袁肃双手接了名片,笑道:“我这个工作,不能出国的呀。”
“哦,那去云南也行,您到时候给我个电话。”
“别,别介。”袁肃一胳臂揽上徐知着:“帮你,我这是职责所在。再说了,你小子对我脾气,行吧。别这么客气,有情况给我电话。没说的。”
“是我麻烦您才对。”徐知着临走时握上袁肃的手,两个宽厚的手掌上都带着茧,重重握到一起,袁肃便感觉到了那种来自爷们儿的信任和重托,自觉不自觉都有些动容。
想办法赖上警察这是海默给出的主意,有点本事的人都不喜欢扛上大国警方,个人的力量毕竟单薄与国家实力不可对抗,如果万一不小心引起舆论压力,沾上国字头大案,总是得不偿失。
徐知着从警察局出来,开车去超市买吃的。这几天他为了蓝田吃饭的问题绞尽脑汁,一开始是随机买快餐,到手马上用乐扣盒子装起来带走。但蓝田一向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