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也这样。气势先输一筹。”她学着顾雪绛的语气:“以后遇到傅克己,也要用‘平湖落雪’这种轻缓招式吗?”
程千仞还未回答,顾二站起身:“你饿吗?我带你去吃红烧肉。”
徐冉被拉下楼,听顾雪绛解释道:“程三不是没有求胜心,是被磋磨惯了,逼到狠处,才激的起斗性。我有种直觉,那不是好事。”
他在心里加了一句,或许比原上求疯起来更可怕。
徐冉恍然大悟,从此不提此事。
两天后,甲场的文试成绩出来了。按照初赛规则,武试败方记作零分,文试以卷面分数定胜负,负方也会记零。最终以文武总分决出晋级队伍。
但为表示公平公开,阅卷没有徇私,所有卷子及打分都会贴在藏外展示半日。
林渡之正在为顾雪绛煎药,闻言不甚在意:“我就不去了,得看着火候。”
徐冉兴冲冲跑去藏,隐约听见众人都在说:“这个分数太高了,不可思议!”
她仗着身高优势,一眼看见对方九十二的高分试卷,吓了一跳,连声道好险:“幸好我们武试九十五,高了三分。决定命运的三分啊!”
程千仞:“再看看我们的。”当日还觉得徐冉太急,现在看来,若下手慢一点,武试分低一点,岂不是要被淘汰了?他出身南山后院,清楚文试九十二意味着什么,基本等于无法超越。
前面都是带纸笔抄录的学生,一份好卷面,参考价值很大。他们来得晚,等了片刻才看到展板全貌,才知道大家都在抄什么。
一份满分卷子跃然眼前。
徐冉不敢相信。
程千仞也震惊,林顾两人竟然考了满分。再细看,比起对方明显两种笔迹,分工明确的卷面,第一百零二队的卷子上,皆是一人字迹。顾二他……一句也没答。
林渡之一个人考了满分。
后面学生急着抄卷子,催他们看完快点走。
考出九十二的两位师兄也来了,同窗好友们陪在一旁,纷纷出言安慰。
“想开点,你俩已经很强了……”
“八分而已,时也运也,我看刘师兄未必不如林渡之。”
谁知刘师兄说了一句日后很出名的话:“不一样。我考九十二,是因为所学只有九十二,林渡之考一百,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
另一位也感慨道:“毕业前能与‘南山榜首’同场答题,虽败无憾。”
程千仞从此看林鹿的眼神都变了,考完只说‘还好’两个字,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不愧学神。
初赛依然在继续,新鲜事层出不穷。武试有比他们分数更高的,有临阵弃权,有作弊被举报,还有闹上勤学殿,投诉规则不合理的。程千仞挑着看了几场。除了练剑修行之外,开始做另一件事。
每日黄昏,他抱着剑在城里四处游走,思忖新宅选址。
南央有条城中河,名叫月河。河面不宽,一丈半而已。拱桥下乌篷悠悠,两岸垂柳依依,店铺装修雅致,都是做笔墨纸砚,字画篆刻生意的。商铺的背街叫月河街,绿树成荫,是一片白墙灰瓦的老宅。
程千仞一度觉得这里不错。带几位朋友看过,林渡之没有任何意见。徐冉却笑话他是中老年品味。
“咱们南渊,一些家眷多、不愿意住学院的教习先生都住这边,以后路上遇见,还不得天天行礼,忒不自在了。”
顾二也不喜欢月河街,说老先生多的地方,尽是倦怠暮气。
程千仞笑:“你是想说我有倦怠暮气吧?”
他从此改在城北暮云湖边转悠。那里北望视野开阔,遥见云桂山脉轮廓,青黛连绵。日落时分景色最好,湖光山色相看不厌。可惜离学院略远,问了几个掮客,得知地价不便宜。
事情定不下来,他也不急,从前奔忙生计,才来得及仔细看看这座城。听繁华地段酒馆店铺的吆喝,也听老街旧巷里树下闲人谈天。难免想起初入南央,匆忙安家的旧事。
如果逐流还在,会喜欢住哪里?城北还是城南,有湖还是有河?
大概会很乖地说:“全听哥哥的。”
程千仞想,这个问题再不会有答案了。
第41章
初赛首轮结束,勤学殿和藏外同时放榜。榜单是朱红提花绫绸配白玉轴,其上浓墨题名,悬挂在一丈高的木架上,落南渊官印,显得气派又喜庆。榜下人头攒动,学生们迎着日光眯眼张望,找自己熟悉的名字,有人欢喜有人叹。
晋级队伍松了口气,谁知还没休整两天,便被通知再去抽签,明日就要开始初赛第二轮。
这次不用听院判训诫规矩,每队派一个人到执事堂。程千仞作为一百零二队的代表去了,顺序抽签轮不到他,抽到他们的是第七十六队。
对方书生打扮,愁眉苦脸:“倒霉催,出门忘给圣人烧香。”
旁边人除了同情也没话说:“这队文有南山榜首,武有双刀徐冉,难赢。”
大家一边抽签,一边互通消息,议论纷纷。大概是程千仞看上去太不近人情,没人找他搭话。
“我们队上轮武试险胜,两个师兄还躺在医馆养伤。这下怎么打?”
“谁知道今年搞什么名堂。去年初赛一二轮之间,足空了十天休息时间!”
登记抽签结果的执事被吵得头疼,无奈道:“莫叫苦了,我们也不想这样。昨天北澜那边来信,说他们初赛已结束,即日启程来我南渊。执事长连夜上报给副院长……咱们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