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上来时更会口不择言,但眼下发生这命案,我们应该保持冷静。而且,对于看人,我还是比较有自信,萧少的神情不似做假,有理由相信他不是凶手。」
楚竹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暗暗将对李星泽的认知由「火爆的老头」改成「每天脾气不同的古怪老头」,这家伙的性情日日不同,莫不是更年期?老头也会有更年期吗?
陈雨律盯了盯李星泽,又瞄了瞄楚竹,见到楚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才把压着萧鸣的力道松开,顺道搁下没有阻吓性的狠话:「你给我小心点!」
被松开的萧鸣眼里已经没有陈雨律,他几乎是整个人跌坐在范飞珍的面前,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眼帘,合上那空洞的眼睛。萧鸣没有哭,可他的神情比哭出来还难看。
「……先把珍姨搬回房吧,她也不想躺在地上这么久……」烟如织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范飞珍上,弱弱的道。
楚竹此时才留意到范飞珍倒下的位置,她是背靠房门,朝向楼梯往后倒,脸部定格在吃惊的表情,表示她认识凶手,走出房间后却遭毒手,甚至是没有想过凶手会对她下手。楚竹眼底一暗,认识的人?不就是眼下这几个吗?
烟如织的话没有理会,楚竹慢慢的蹲到萧鸣旁边,轻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人已经走了,你也不想她一直躺在地上吧?」
楚竹的话唤回了萧鸣的神志,他悲痛的目光由范飞珍的脸投到楚竹上,气若游丝的道:「你说得对……」
楚竹抬头,对陈雨律道:「我和萧鸣一起把珍姨抱回房,你没意见吧?」
「小楚你这话甚么意思?」陈雨律涨红了脸:「我只是担心小萧会动手脚罢了,如果你们都不担心,那我又能说甚么?」
楚竹把这话当对方不反对了,他伸出手,摸了摸范飞珍房门的门把,发现居然没有锁上,皱皱眉,但也不打算对此说甚么,反而站起来把门开了,对萧鸣说:「来吧。」
萧鸣望着范飞珍,拍了拍她没有温度的手,低声道:「珍姨,我们先把你搬回床上。」说罢,和楚竹一人一头把她抱起来,移到房间里。
楚竹扛着范飞珍的脚,脸上需说没有表情,心中却是在思索。她的尸体已是凉了,甚至呈微僵硬状,可见她遇害已有一定时间。他小心翼翼的和萧鸣把范飞珍放到床上,拍了拍萧鸣的肩,正打算出去时,目光却意外落在床角那。
那里有甚么小小的、白白的、薄薄的东西,给楚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竹眼皮一跳,但他还是本着一探究竟的精神,弯下腰,把东西捡起来。
果不其然,又是信封。
楚竹把它拆开,里头的小卡片印着他所熟悉的那首楚辞,然而那句「子胥谏而靡躯兮,比干忠而剖心」却被人用笔划掉了。像想到甚么,他忽然抬头,然后在下一刻,一声沉闷的巨响一一
他的头与萧鸣的头相撞了。
楚竹闷哼一声,忍不住咬牙骂道:「你没事贴那么近干甚么!」
同样也是痛得表情扭曲的萧鸣,语气无辜得很:「我见你在看甚么东西,所以就来看看嘛。」
楚竹眼角直抽,瞪了萧鸣一眼,嘛甚么嘛,以为这样说他就会放过眼前这个不出声,悄悄靠过来的家伙吗?
「喂你们两个,快出来……搞甚么鬼?」陈雨律突然冲进来,刚好看到楚竹眼角噙着泪花,手按着头,娇羞的看着萧鸣,而萧鸣也是手揉着头,眼眶红回望着楚竹。
陈雨律忽然找不到话了,楚竹和萧鸣好端端的搬个尸体,也要含情脉脉深情相望,这是甚么回事?他们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他们需要这样吗?
这对到处发情的狗男男!
楚竹见陈雨律沉默了,就道:「有事?」
脑洞大开的陈雨律回过神来,想起入房间的目的,脸一下子变回紧张,语气急速的道:「你们先出来,自己看看吧。」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萧鸣和楚竹对望了一眼,萧鸣率先跟了出去,楚竹回头看了范飞珍一眼,视线落在她胸口的刀上,眼底一暗,便离开了房间。
她不是比干,对萧鸣也不是忠,但一刀插在心口上,也就和剖心差不多的下场。
楚竹走出房门,就看见对面的电机房大门大开,除了萧鸣,发现所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特是烟如织,一副快要升天的样子,当下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连忙直奔主题:「甚么回事?」
「你自己看看。」李星泽指了指他电机房某个位置,冷冷的解释:「刚才打算倚在门边等你们,结果门根本没锁上,差点就跌倒了。我打开门一看,发现有几条电线被剪了。」
楚竹顺着李星泽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几条一看就知是人为剪断的粗黑电线正无力的垂到地上。萧鸣看到后是脸色一变,转过身往后退了几步,摸了摸杂物房的门把,而那门居然一推就开了。
「怎么会所有门都没锁?不可能吧……」陈雨律的声线忍不住颤抖。
反之李星泽还是一贯的冷静:「先看看再说吧。」
这边萧鸣一入杂物房,一头就钻进了信号机的底下,几个人在房门外怔忡不安看着,陈雨律甚至连呼吸声也不自觉压下,彷律这样做会令情况变得不太恶劣。可惜,最终还是令他失望了,萧鸣缓缓的爬出来,手上拿着一条断开的电线,显然是刚才电机房断开的那条,向着众人宣布一个坏消息:「是电机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