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陆宣也着了恼,发力掀开了齐青,飞身一压,将齐青反制在了身下,握紧了拳头就要打上齐青的面门。
陆宣虽比齐青要高壮,可技艺身手却是远不如齐青的。齐青略使了些门道巧力便又将陆宣从身上撩了下去,当即扇了陆宣一个大嘴巴!
那一大嘴巴太过响亮,动静大得能让人一愣。
陆宣一下就被打懵了,眼神散了散,随后羞愤难当地一把捞了齐青的脖子,狰狞地一头撞上了齐青的脑门。
血肉骨骼猛击间的闷响,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青生生地挨了这一下,痛叫出了声。
一个被扇,一个被撞,这下是全失了理智,似乎是都傻了,原本的招式套路全不要了,彻彻底底地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
由此,原本站在一边的人也一起冲了上来。
陆宣与齐青在地上滚得动如脱兔,让袁峥与董逵几次下手都抓不成。他们不但互殴得起劲,连旁人都近不得身。季川西和唐子敬走得略近些,竟是全被他们二人乱脚踢中。
几个人围着地上的两个人正是一团混乱。
只听见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喝叫,“你们都让开!”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是久安不知何时退开了老远,这时正朝这里一路飞奔而来!
只见他长腿迈得老开,几乎是飞驰而来。
此刻众人虽不明其故,却都就着久安的架势下意识地纷纷退开了去。
而地上二人的形势则是峰回路转,正值陆宣得了势,用力地坐上了齐青,卯足了劲地扬起了手掌,想要以牙还牙。
而久安就在此时忽然腾地收腿,抓住时机,飞身一跃地四肢张开扑压向了地上的二人。
陆宣的手挥到一半之时,他的后方猛地一重,正是久安舍身压了上来。
他不受控制地前倒,那憋足了劲的巴掌“啪”地拍在了地上,砸起一尘飞土!
尘土在巨响中扬起,却在一片寂静中落定。
50、有难同当
站着人看着地上的情境,皆是愣住了。
地上三人不足两步远的营帐内,此刻也有了动静,只听得“哗”的一声帘幕被拉扯开去,从里头走出两个甲衣男人来。
赵羡一看见帐前的几个人,就喝道:“怎么回事?吵闹成这样!”随即,他又低头看见了地上的叠罗汉,便愈加诧异地瞪了眼,“这……这是……”
最上头的久安龇牙咧嘴往边上一翻,如同乌龟一般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胸膛肚腹,疼得哼哼了起来。
而他一侧脸,就看见一边地上的齐青与陆宣则正密不透风地贴在一起。
眼睛瞪着眼睛,鼻子压着鼻子,嘴唇……对着嘴唇。
久安止住了哼哼,被吓住了。
这时赵羡一跺脚,大喝了一声,“胡闹!”
营盘内外夜风呼呼而过,彻底地静了下来。
片刻后,八人在赵羡的帐内站成了一排。齐青陆宣自不必说是鼻青脸肿,季川西与唐子敬则是被误伤得一个耷拉着肩,一个摁着腰。而久安则是捂着肚子,有些直不起身子。
赵羡胸膛起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先用手指无声无息地冲八人点落了几下,他才开口了,“你们是皇上亲封的紫禁卫,我原不能苛责你们。”
“啪”地一下,他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可我还是你们的教头,便不该不教导你们!教不严师之过,我不管你们家世有多厉害,但凡你我存了这样的名分,我便不能由着你们无法无天!”
赵羡的一边还坐着孙宽将军,孙宽将军四十出头,面色红润,中年不发福,倒是看着有些瘦。他心平气和地对赵羡说道:“赵老弟,你先别动气,待问清了缘故再发落他们也不迟啊。”
赵羡站了起来,含怒道:“好,你们谁来说说!”
一排人静悄悄地,无人开口。
赵羡一指,自己挑了,“季川西,你来说。”
季川西走了出来,对着赵羡与孙宽抱了拳,“回赵将军,我等方才……”他犹豫了一下,“方才乃是一时昏了头。”
赵羡气急反笑,“昏了头?这是什么道理?我竟从未听说过?”
季川西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措辞。
这时卓真走上前,抱拳道:“回赵将军,方才乃是齐青与陆宣一语不合,才动得手。”
赵羡扫了一眼余人,又问:“那我怎么还看见了连久安?”
卓真心里,这件事里,久安乃是个源头,没有他激怒齐青在先,陆宣纵是舌粲莲花,也不能一句话就让齐青扑上来。于是他直言不讳地说道:“究其根本……”
不想此时袁峥站了出来,说道:“连久安也是在一边劝的,只是路子有点怪。也就是,赵将军方才出帐之时看见的那样。”
卓真垂了眼睫,抿了嘴,无意再说了。
赵羡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陆宣与齐青跟前,那眼睛剃刀似地刮着他们,问道:“袁峥卓真说的,错是不错?”
陆宣点了头,齐青不出声,算是默许了。
赵羡深吸一口气,又问:“谁先动得手?”
陆宣一指齐青,高声道:“他先动得手!”齐青毫不示弱地也说道:“是他挑衅在先!”
二人分外眼红地立刻瞪向了对方,却看见对方嘴唇上的一模一样的破口时,立刻调转了脑袋,看向别处。
赵羡再扭头去看众人的神色,心里有了谱,此时便叹了口气,走回了原位。撑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