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久安没什么不好意思,坦白道:“我确实不知晓啊。我师父总是教我,不懂不丢人,不懂装懂才丢人。”
这话倒是有些峰回路转的意思,季川西从篝火的一边,抽出了一只烧得半黑的木枝,往久安身边靠了靠,“那你听好了,我来告诉你。”
久安笑了,点头如捣蒜。
季川西见状便就在地上勾勾画画起来:“咱们大殷朝重武,武官也多。在朝中各有名分,却也有不同。”
他用枝条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圈,指着它说:“这是大将军,乃是武官之首。”
久安道:“大将军我自是知晓。”
季川西点头,又在下面画出了三个圈,“大将军之下乃是三位封将军。封将军,承封号,掌兵权,握重兵,位低于大将军却又不受命于大将军,只遵皇命。封号乃是元烈,克定,戎都三位。其中,又以元烈为首。”季川西用枝条指着那三个圈,将其中两个划去,道:“不过如今,就剩元烈将军一人了。”
久安静静地听着,问:“那克定将军与戎都将军呢?”
季川西看了一眼袁峥,对久安努了努嘴,道:“你问问七爷。”
久安扭头,倒是老实,问:“七爷,你知道?”
袁峥看着篝火,焰火灼灼地烧在他的眼里,“克定将军死于淳宁二年的宫乱,戎都将军死于淳宁七年的征战。后者是此番主帅之一周洵将军,前者……”袁峥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火光,“便是先父。”
久安耷拉的脖子立刻就直了起来,“原来……原来……”他咽了咽口水,低低地说道:“原是这样,我多嘴了。”
袁峥不看他,照旧还是盯着篝火,乃是不温不火的形容。
久安心悸地朝季川西吐了吐舌头。
季川西接着在底下又画了两个圈,道:“封将军之下,又有左右将军,左右将军拜大将军麾下,带兵领将,听命于皇上与大将军。”
枝条刷刷地又是四个圈,“左右将军之下便是两位副将与两位都统,副将从军务,都统从军政,多在朝堂,也上战场。”
久安映着火光看着地上的圈越画越多,而他则是从坐着变作站着,不断地腾出地方给季川西画圈儿。
最后,季川西一丢枝条,也站了起来,指点江山似地对着满地团团圆圆,一叉腰,拍着久安的脊背,道:“要紧的将军都说完了,底下的人嘛,可记可不记,不过都是一时的。你记住,既是上了战场,不论官位大小,但凡是带兵了,你尊称人家一声将军,总错不了。”
久安眼花缭乱地挠着头,“前面的我还记得,后来的……可当真记不住了。”
季川西哈哈一笑,“反正如今,咱们只认赵将军,余人嘛,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49、帐前干戈
明月高悬,照耀着大殷最北的国土。
久安坐在篝火前,用鞋尖一点点地去蹭地上的圈儿,待将所有的圈儿都蹭尽了,他竖起了膝盖,将头靠了上去,乃是真困了。
两只眼皮直打架,恨不得抱团贴在一起。
三人都不说话,只是围坐在那儿,各自想着心事。
这时候,季川西直了直腰,指着久安的身后,有些诧异地“哎哟”了一声。
久安的瞌睡被驱走了一些,他转了头,也定睛看了过去。
只见原本已经睡下的五个人竟前前后后地都走到了这里。
久安清醒了许多,立刻站了起来,又惊又喜地说:“你们不是都睡了么?”
陆宣抓了抓不成髻的头发,哑哑地说:“我是真睡了,被董逵给一屁股踢醒的!”
董逵一笑,推了推陆宣的肩膀,“咱们这叫要睡一起睡,要守一起守,谁都没有偷懒得闲的道理。”
陆宣清了清嗓子,挥手一拍自己的脑袋,皱眉道:“我一沾枕头就瞌睡上脑,刚才是掌不住了,对不住啊!”
卓真也在一边笑,“横竖睡了小半夜,也不少了。”
齐青环胸从他身后走出来,靠近篝火就地坐了,揉着自己的眉心,懒懒地说道:“你们!就是矫情!”他将手掌往自己的盘好的腿上一拍,立起眉毛就说:“二三个人能成的事儿,非得倾巢出来热闹。”
唐子敬走到他身边,一按他的肩膀,借力坐下,对着众人道:“他这是起床带气的毛病,不分白天黑夜,大伙儿别见怪。”
陆宣对着一边的董逵悄声嘀咕道:“哼,那是他打娘胎里带的气!”董逵听了,直冲他摇头,让他少言语。
而唐子敬甫一坐下,就对齐青说道:“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说完,他看了看逐一坐下的众人,勾了勾嘴角,复看回齐青,“你啊,就别嘴上逞能了。”
齐青冷哼了一声,继续去揉自己的眉心。
久安胆大包天地嬉笑着脸,破天荒头一遭地对着齐青开口说道:“齐青再不愿意,不也一起出来了么,看来,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齐青揉搓的动作停住了,不悦地看向久安,“小毛孩儿不懂别瞎说!”
久安将身体微微向后倾,“我又没说错。”
齐青皱起眉,眉心带着被揉捏过后的红,看着像一团火,“你个老幺,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久安笑着闭了嘴,可心里一点也不怕。
齐青捡起地上的一根残木,捏在手里掰断了,“你们一个个地都出来了,总不能我一人留那儿睡吧,倒显得我多……”
久安抢着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