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翌日,霍骁将乾虚关东北二角的众军调了回来,撤的撤,罚的罚,不轻不重的整治了一番。
而久安从被救到苏醒,又从苏醒到伤愈的小半个月里,都没等到霍骁的追究,心中不禁压上了一块石头,久安原是预备着受审的,可苦等多日,军中除了肃穆倒是相安无事,可他做贼心虚,反倒心慌。
身上几处伤势都未及骨肉,只是疼,后脑上的破口在军医看来似乎有些严重,大意是若不细心诊治,日后说不准得出脑筋上的毛病,不过久安自持自己本就不聪明,也就不把军医的话放在心上。他因为提心吊胆,虽养伤期间并无差事,却依旧好得慢,待终于能体面的走到人前时,已是十月中旬的光景了。
而同日,袁峥班师回营的军报从东幽口传到了乾虚关,霍骁看后,亲笔写了信折,先是对袁军此番的战绩大加赞赏,随后便下令要袁军大半留守东幽口,只有袁峥自己带兵三千往乾虚关中来。
袁峥接到霍骁的亲笔信时,正是个颇有凉意的黄昏,和风卷着暮云,吹拂着袁峥的眉峰鼻梁,无意间将那些棱棱角角包裹出了柔和的意味,他拿着信纸前后看了几遍,把它递给了一旁站着的卓真。
卓真读后,略有担忧的问:“霍帅为何要让七爷往乾虚关去?还只让带三千人?”他越想越不对,“七爷,别不是……”
袁峥体热,站在黄昏的风中很惬意。他听了卓真的话,面不改色的深吸了一口清冽的晚风,开口也是低哑平和的嗓音,“川西他们人呢?”
卓真答道:“带人巡视尚未回来呢。”
袁峥“嗯”了一声,即刻转身往外走,并不回军帐里,只说道:“差人唤回来。”
卓真快步跟在袁峥身后,急切的问:“七爷,你几个意思啊?”
袁峥淡淡的扫了卓真一眼,似乎心思在外,“挑人去。”
卓真对着袁峥的背影胸中风起云涌,恨不得骂上几句才好。
当晚,袁峥与季川西等人交代谋划了一番,且不顾卓真力阻,于清晨时分,带了亲选的三千精锐往乾虚关去了。
如今的时节渐凉,不似夏日轻便了。而半道儿上,天公不作美,竟是下了暴雨,三千人在山峦蜿蜒间,乘风破浪一般的踏出数万水花。袁峥的马好,步步生风,在袁峥的快马加鞭之下,带着他冲到了最前头。墨黑的夜里,满世界的雨声,雨是冷的,却浇得人浑身发热,心头汩汩不断的冒着灼热的气儿,任暴雨也无法平息。
袁峥等人虽受了大于阻道,却连夜带兵开进了乾虚关。
及至下马入营,雨停了,袁峥浑身湿透,却片刻不停的阔步往霍骁的军帐中去。
甲胄还是夏日里的,细微之处能瞧见紧贴着身躯的湿漉布料,头发与眉毛都被雨水浸得乌黑,双眼跟着一起发亮。
一入营帐,他颔首行礼,随后抬头,不看中正看两边。
霍骁一人坐在帐中,见了袁峥,拧眉道:“淋了雨?”
袁峥看清楚了霍骁两边是空荡荡的无人,便直了眼,“是,路上下了好大的雨。”
霍骁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微微的浅浅样子,轻描淡写的坠在嘴角,“你来得倒是快。”
袁峥略有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压下了喘息,低声道:“不敢耽搁。”
霍骁起了身,稳稳地走到了袁峥的面前,一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一个字,“好。”
袁峥垂眼听着,默默的不说话,心里也明白霍骁的意思。
“东幽口一仗,打得好。袁伯伯看见你如今的样子,也该欢喜的。”
袁峥低声道:“袁峥不敢居功。”
霍骁回身,并不往座上坐,只在座下选了个位子,坐定后,对袁峥道:“你也一起坐。”
袁峥抬着湿淋淋的眼睫,其实不想坐,可碍于主帅的脸面,只好依言坐在了霍骁的身旁。
霍骁看向袁峥,言语没了平日里当着众人的疏离,“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还跟在袁伯伯身旁,我入军比你早,可挑梁打仗却比你晚一些。”
“爹在世之时,也经常夸霍帅机警过人,堪是将才。”
“初战即胜,也是很讲究机缘的,如此看来,是你的好时候要来了。”
这话仿佛有了长兄的意味在内,袁峥迟迟的不开口,半天才道:“霍帅……”他沉吟着改了口,“霍大哥说笑了。”
“如今皇上也格外青睐你,圣恩隆眷想必指日可待,你可得千万沉住气,万事掂量细了再做,一点儿都错不得。”
“袁峥同霍大哥比,还远不及呢。”袁峥看似平淡的对着霍骁说道:“袁峥只盼战事早了,也免了边关百姓战乱之苦。”
霍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殷军班师之日,六姐姐也便肯从玉华山上下来了。”袁峥口上感喟,眼中盯着霍骁的神情。“霍大哥出征后,六姐姐一直惦念着您。”
霍骁默然的与袁峥对视了一阵,开口道:“一别也快三年了。”
“是啊……”袁峥轻轻地应和道。
霍骁默然的看着袁峥,忽的目光一转,问:“你这剑,用了几年了?”
袁峥见霍骁话锋一转,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统共……带了三把,身上这把大约有两年了吧。”
霍骁道:“可否借来一看?”
袁峥并不犹豫,将放在一旁的长剑双手奉给了霍骁。霍骁拿过,径自便拔开剑鞘,前后那么一转,只见剑身锋利明亮,并无词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