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只有一块硕大的花岗岩,这种岩石质地坚硬,用来做宏伟建筑的外墙装饰最为合适,而且取材容易,遍地都是。
中招了,刘彦直暗道,敌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正的陨石肯定通过其他渠道运出国,而且虚晃一枪就意味着敌人已经有所警觉。
他下意识的打着手电检查木箱内部,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果然看到一张纸条,上面用英文写着“祝你好运”两个单词。
毫无疑问,敌人在奚落对手的无能。
三百米外,港务局楼上,一个人正举着蔡司六倍望远镜看着仓库里懊丧的刘彦直,穿越小组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中,包括他们在华懋饭店的房间号码,甚至每天的食谱。
刘彦直离开后,有人去仓库查看了木箱,回报给了在港务局办公室坐镇的陈青峰。
陈青峰拿起电话机:“给我接江东省电话局。”一番转接后,电话通到陈子锟案头,向他汇报了最新发现。
“他们中计了。”陈子锟说,“被人摆了一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似乎和我们没关系。”
“大帅,还跟不跟?”陈青峰问。
“撤了吧。”陈子锟意兴阑珊道,根据这段时间的查证,那三个人显然和女儿被短暂绑架一事无关,摆在他面前的大事太多了,没精力管这些无关紧要的。
……
刘彦直悻悻出了码头,上了一辆黑色别克轿车 党爱国和雷猛坐在里面。
“中招了。”刘彦直说,“箱子里是一块花岗岩,不知道在什么节点调的包,或许在九江就换了的,咱们无从查证。”
党爱国沉默了一会道:“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招数,总归目的地都是美国,在上海堵不到,咱们就去美国找,先回饭店了,今天是1948年的最后一天,既然来了,就在上海滩过个年吧。”
与此同时,龙华机场内,琼斯博士一行人正在航空公司柜台前打电话,博士时而温言细语,时而大声咆哮,吓得欧亚航空的工作人员不敢靠近。
上海龙华国际机场是远东最大,设施最全的民用机场,飞往广州、香港、台北的班机都在这里起降,同时龙华机场又是一座军用机场,国民党空军的轰炸机、驱逐机来往于各个内战战场,机场运转繁忙,出点差错在所难免。
按照原来的计划,琼斯博士一行人并不在上海耽搁太久,他们顶多在龙华机场花费一个钟头来转运货物,此前博士包了一架欧亚航空的货运飞机,直飞日本东京,他们打算在东京过年,然后在1949年的新年里,乘坐美国海军的飞机飞回本土。
这个计划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的断裂,都会引起整个计划的失败,为此琼斯博士花了足够的美金,确保任何环节不会出问题,但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他包租的欧亚航空飞机竟然被人抢了!
这种荒诞的事情也就是会在1948年的中国出现,抢琼斯博士飞机的人据说是扬子公司,这家公司的背景相当深厚,孔家是中国所谓四大家族中的一支,掌握着国民政府的财政命脉,而且和蒋介石总统是姻亲关系,他们胡作非为,囤积汽油药品等政府管制物资,在街头公然驳火枪战,那么,抢飞机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哪怕这架飞机是美国朋友包下的。
总之,本该搭载着琼斯博士和陨铁的飞机现在已经飞到台北去了,临时换其他飞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欧亚航空的工作人员不停地抱歉,博士打电话投诉也没用,高层一样没办法,最多给他们安排明天的飞机。
琼斯博士回绝了这个提议,他告诉管事儿的欧亚航空客户部襄理:“不,明天就1949年了,您不能让我等整整一年,我必须今天飞到东京,整个航程都是安排好的,不能变更。”
襄理以一口地道的,圣约翰大学教出来的英语对琼斯博士说实在抱歉,今天真的没有飞机了。
琼斯博士撂了电话,气急败坏,他知道安太的穿越小组也在这个时间锚点出没,而且已经盯上了自己,所以会故意弄一个假的箱子走海运路线,当对手发现箱子里是西贝货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飞抵日本了,可是事实是他们依然滞留在龙华机场,万一对手杀来,他不敢保证能赢。
“我查查有谁可以帮的上忙。”琼斯博士自言自语道,从皮包里拿出一部小型笔记本电脑,坐在角落里开始查找,这台电脑当然无法上网,但却储存着海量的历史资料,一番查询比较后,他得出了结论:“马云的一位将军或许可以帮忙。”
“咱们的朋友怎么处理?”一个手下问道。
“希望他们新年快乐。”琼斯博士说。
……
1948年12月31日傍晚七点,江东省近江市枫林路十号官邸,陈子锟举行晚宴招待他的老同学,同为西点军校毕业的乔治.霍华德海军陆战队准将以及比尔.钱德思陆军上校。
官邸餐厅内的橡木长条桌上摆满了洁白的瓷器,银光闪闪的刀叉,还有华美的烛台,陈子锟同样一身戎装,不过他的肩膀上是三颗将星,作为同期的毕业生,他已经混到了陆军上将,当然中国军队的军衔含金量远不如美军的军衔,不过陈子锟还有另一个身份,作为盟军观察员,他同样拥有美国陆军准将的军衔。
老同学们欢聚一堂,畅谈当年往事,继而谈到当下国共形势,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了,大家谈兴正浓,陈子锟的秘书刘婷从楼上下来道:“霍华德将军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