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双脚冲外、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床上,身上,赫然插着一截棒槌似的粗木棍。
娟子顿感一股寒意直冲下身,不由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双手扶住门框,定了下心神之后,才强抑着巨大的恐惧,一步步挪到床前,伸出颤巍巍的手试了下小红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显然已死去了多时。
娟子的目光顺着小红的身体慢慢上移,越过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的大腿、绕开大腿根部那截透着邪恶恐怖的木棍,越过曾经张扬灵动、此刻明显僵硬下来的乳
房,却惊奇地发现小红的眼睛还睁着,似乎在好奇地盯视着天花板上的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异常奇怪,没有预想中的痛苦狰狞,反而洋溢着一种舒心与满足。
“就像女人很舒服时候的那种样子。”事后在警方做笔录时,娟子就是这么对办案的民警描述当时小红脸上的这种奇异表情的。当然,这是时隔了很久之后,警方掌握了大量证据,再次找上她时,她才这么说的。
现在,娟子看见小红尸体的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首先想到了自保,想到了自己的生意和可能面临的各种棘手问题。
尽管小红死去的面相并不狰狞恐怖,甚至还有几分喜色,但那毕竟是一具尸体,头天晚上还鲜活蹦跳的一个人,现在却转瞬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娟子心理上还是很难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的,恐惧是必然的。
好在娟子毕竟也是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事儿见得多了,包括一些争风吃醋的血腥场面,还有客人们讲述的一些或真或假的血腥暴力事件,在最初的恐慌过去之后,很快就开始考虑起了该如何处理这具尸体的现实问题。
娟子根本就没有去想报警的事儿,小红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的店里,且不说警方会不会追究自己店里悄然进行的皮肉生意,就是警方不追究,这事儿传扬出去,自
己店里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再做下去?男人们都是奔着找乐子来的,谁会愿意来触这个霉头?还有,如果小红的家人追究起来,不依不饶地跟自己要人,这个责任她如
何能够承担的起?
娟子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重重地摇了几下头,似乎要摇掉这梦魇般的一切。摇过头之后,娟子就匆匆下楼,去将店门反锁了,走
回来,坐到楼梯上思索起了对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重又回到室,仔细观察了下小红的尸身,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也没有发现血迹,她轻轻晃了下那根插
入小红的棍子,纹丝不动,似乎插入很深,难道这就是小红致死的原因?
蓦然发现棍子一侧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的、刻画上去的东西,娟子凑近了仔细一看,原来棍子的上端歪歪斜斜地刻了几个字——“祸害,该死”。
翌日,几辆警车一路鸣着警笛冲进了杨柳巷。
闻听警车一路呼啸而来,杨柳巷的店主们纷纷关门唯恐不迭,都还以为自己在警方的内线失职了呢,一边匆匆忙忙地关门,一边在心里埋怨着,有这么大的行动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白瞎了自己四时五节、还有平日里定期不定期地给他们进贡的那些真金白银了。
看到警车并未在巷子里停留,而是一溜烟儿直奔巷子后面去了,店主们才长出了一口气,纷纷开始伸出脑袋,相互打探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怎么这警笛响得就跟叫魂似的。
很快就有人打探来了确切消息,原来是巷子后的那片小树林里出现了一具女尸。
巷子里的人大多是些好事儿的主儿,正好赶上这会儿是大白天,也没多少生意,闻听了这事儿,都纷纷出动,赶过去看个究竟。
这些人小心地避开小树林里遍地散布的垃圾,忍住一汪一汪的脏水坑里散发出来的怪味与恶臭,趋近前去,才失望地发现,女尸已被警方用白布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周围还拉上了警戒线。
现场的警察在人群中问询了几个问题,从中挑出了几个人,让他们进到警戒线里面,掀起白布的一角,露出了脖子以上的部分,让这几个人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这巷子里的人。
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忘情水”水疗店的头牌小红吗?
奇怪,她死得咋这么蹊跷?人都死了,却是一脸满足的微笑,还光着身子,莫不是在与男人做那事儿的时候,爽过了头吧。
有幸进到警戒线里面的那几个人,回头跟巷子里的人说起他们看到的情形时,有人这么不怀好意地揣测道,语气里的意淫成分显而易见。
确认了死者身份,警方就派两人去了“忘情水”水疗店。
来到店前,只见店门紧锁着。不待发问,就有周围看热闹的人主动上前告知,这个店上午一般不开门,老板娘娟子通常都是过午才来店里开门营业。
警察就从周围人群中打听到了娟子的电话号码,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赶到店里来一趟。
娟子很快就骑着她那辆粉色爱玛电动车赶过来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儿了?”
“进去说吧。”警察朝店内一指。
娟子开了店门,跟着警察进到了店里。
“昨天晚上,你这店里有人吗?”警察问道。
“有啊,晚上都是小红留下来看店的。”娟子答道。
“你这店里,除了小红,还有谁在这里……”问话的警察略作停顿,似是在斟酌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