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败、唐古代、黄太极见觉华岛守军突然放铳,心中大骇,赶紧派出大队骑兵,想把奴儿哈蚩抢救回来。
朱由诚见大队骑兵向觉华岛冲来,心中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建奴怎么突然发疯了,明明过来就是送死,为什么还不要命地往前冲,难道奴儿哈蚩突然脑残了?喜的是又有建奴可以杀了,多杀一个建奴,东北的边境竟能多一分安宁,同时也能为惨死在他们手下的大明百姓报一分仇。
见大队骑兵袭来,所有的士兵都把火铳举起了起来,也不等朱由诚的命令,只要建奴进入射程就开始放铳。沉寂了许久的虎蹲炮也开始发威,“轰轰轰”声连响,一批又一批的建奴倒下去。
不过建奴也真奇怪,他们只是疯狂地在地上寻找,并不理会铳林弹雨。在丢下近三千具尸体后,建奴齐声欢呼,抬起一个人迅速退出觉华岛守军的射程。接着,建奴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竟就这么撤军了。
朱由诚暗道:“看来自己好像打中了建奴军队里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否则建奴也不会不顾一切地过来抢救。那个人不会是老贼酋奴儿哈蚩吧。”
很快他便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妄想抛在一边。奴儿哈蚩的画像,他在后世见过,和刚才被打倒的老头根本就是两个物种。他怎么知道艾新觉罗一脉有喜欢美化自己画像的传统呢。比如说他的重孙,也就是后来的康熙,明明是满脸大麻子,画像上却连一个斑点也没有。也不知道艾新觉罗家祭拜和祖先完全不一样的祖先画像,心里会不会别扭。
觉华岛都指挥使王锡斧听说建奴的大军被击溃,赶紧到朱由诚的帅帐来祝贺。
朱由诚倒很老实。说道:“哪里哪里,我也是被逼上梁山哪。如果不是福船推迟了几天来接我,我早就把粮仓一把火点着,然后溜之大吉。”
王锡斧皱着眉,欲言又止。
朱由诚微笑道:“王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嘛。”
“大人,那我就说了,请大人不要怪罪。从登州到觉华岛不过600多里,福船却航行了二十天,而从觉华岛到天津来回不到500里,福船却航行了将近一个月。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么算来,来觉华岛的时候。福船每天只走了30里,已经慢到了极点;而去天津时,福船的航行速度只有每天17里,简直比爬还慢。朱由诚心念电转,知道自己恐怕又上当了。李嵩既然是登莱巡抚,下面必定心腹众多。他虽然把福船里明着跟李嵩有一腿的水兵清除,但船上恐怕还有暗地里与他勾结在一起的人。他们见李嵩倒台,心中痛恨。听说建奴会来攻打觉华岛,于是把船开得格外慢。特意错过预定的日期,想把他留在觉华岛,让建奴来为他送终。
“王大人是水军统率,你说福船每天航行多少里路才算正常呢?”
“不好说,大人乘坐的福船体型巨大,航速可能会慢上一些。但听闻登州的福船是大明最先进的福船,除了风力驱动,还有人力驱动,航速又会快上一些。福船的航速我说不准,不过我可以告大人觉华岛船只的航速。觉华岛的船只每天能航行一百多里。顺风更快。”
“啪”的一声,朱由诚一拍桌子:“这帮坏蛋,为了私怨竟然置国事于不顾。大明的事就坏在这些臭西瓜烂香蕉的身上。”
王锡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朱大人,卑职愿意效忠大人,请大人收留!”
朱由诚急忙把王锡斧扶起来,道:“王大人,这是何必?你镇守觉华岛,既轻松又舒服,何必到我的麾下受苦呢?”
王锡斧坚持不肯起来,哀求道:“大人,请收留我们吧。袁崇焕既然这次敢抛弃我们,就难保不会再来一次。跟着这样的上官,实在是太没前途了。”
“锦衣卫的训练十分辛苦,你们吃得了苦吗?”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大人能打败奴儿哈蚩,平时的训练必然严格。不过岛上的水军十之八|九与建奴有血海深仇,只要能杀建奴,再大的苦我们也不怕。”
“好吧,不过锦衣卫是皇帝亲军,扩军必须皇上点头。不过你放心,皇上对我非常信任,只要我开口,皇上答应的可能性很大。只是我现在是锦衣卫西镇抚司的镇抚使,官微职小,你加入锦衣卫可能只能当一个正五品的千户,官职可比现在小多了。”
“大人,我不怕。王某人现在也快四十了,一天到晚在觉华岛混日子,现在也到了该雄起的时候了。”
王锡斧雄起了,可是有人却永远没法雄起了,那个人就是奴儿哈蚩。
时间到了下午的申时初刻(现在的下午3点),把奴儿哈蚩抢救出来后,阿败、唐古代、黄太极三人率领大军快马加鞭,逃命般地撤离。不撤退就真的没命了,要他们命的不是朱由诚,而是老天。冰面上寒气彻骨,昨天暂住冰面一夜,已经有数百人冻死,如果今天再留宿一夜,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此地离觉华岛太近,要是朱由诚再来一次夜袭,大军恐怕就会彻底崩溃。
奴儿哈蚩躺在马车里,奄奄一息。何子宏正在小心地为他包扎,他可不希望奴儿哈蚩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这些年给奴儿哈蚩下的虎狼之药就要见效,他可不希望老奴死得那么舒服。
不过觉华岛的守将还真是个妙人,这一铳打得真好,把奴儿哈蚩的子孙根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