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啸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陈国齐见建奴大营还有站着的人,便指挥军队冲了进去,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点。
建奴已经是惊弓之鸟,发现有生力军杀入,纷纷四散逃窜,但前后门都被锦衣卫守住,哪里还逃得掉,不一会儿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不过锦衣卫也有损失,一名锦衣卫被建奴残兵用枪剌中心脏,当场死亡,而另一名锦衣卫则被扎中大腿,受了重伤。
陈国齐把牺牲士兵的尸体背好,用绳子绑在身上,哽咽着说道:“兄弟,我们一起出来,也要一起回去。放心,回家的路非常……非常平坦,你不会……不会颠得太……太难受的。”
然后,他们一起带着战利品返回觉华岛。建奴大营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唯一值钱的就是建奴的脑袋,大约值五万枚银币,不过银子虽多,但砍下脑袋要花不少时间,而且也没有工具运到觉华岛,只好作罢。建奴身上虽然有棉甲、皮衣,但剥起来也要花不少时间,陈国齐十分惋惜地打量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还是放弃了这个发死人财的机会。不过建奴大营里还有马,五千多匹上好的战马。陈国齐便让人把战马带回觉华岛。
路上,他们碰到了那两个因为受伤而步行返回觉华岛的士兵。他们都快冻僵了,但好在一直在走,没有停歇,倒没有冻死。
回到觉华岛,朱由诚大吃一惊,他只是派陈国齐去袭扰一下建奴,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烧掉建奴的一座粮仓,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看着五千匹战马,朱由诚不由哈哈大笑。真是意外之喜啊,五千匹战马,回家的时候,可以一人双马,快马加鞭。
听陈国齐诉说攻击的详情,朱由诚的脸色非常严肃。良久才长叹道:“难怪,原来建奴发生了营啸,这才如此顺利。看来,锦衣卫的思想工作必须长抓不懈,否则建奴就是前车之鉴。好在,回京的时候,柳千户应该把那些副百户训练得差不多了。他们回到军队,应该可以顺利地做好士兵的思想工作。”
谈到牺牲的士兵,朱由诚的眼圈也红了。那个士兵他认识。还谈过几次天。他说道:“把牺牲士兵的尸体保存好,放在一辆马车里。回去后,把他的档案调出来,问一下他的父母,愿意把他的尸体安葬在哪里。对了,回去后再通知魏良卿,让他去买一块地,建成烈士陵园。专门安葬牺牲的锦衣卫。最好离京西皇庄近一些,清明、冬至时。我们好去祭扫。”
说完,他们两个又去医护所看望受伤的士兵。刚到医护所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含含糊糊的呻|吟声,似乎伤者的嘴巴被人堵住了,喊也喊不出。陈国齐的眼睛红了,大吼一声:“谁敢这样对待我的兄弟?”
说完。他便冲了进去。
刚冲进去,他便愣住了。这哪里的救死扶伤的医护所,分明是修罗场。只见正中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身体被切开的人。他的腹腔被打开,露出里面的各种脏器。喻嘉言眼中冒着狂热的光,不停地用解剖刀在脏器上拨来拨去。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什么。他的身上溅满血污,哪里像名医,分明像屠宰厂的屠夫。旁边的医护员,有的拿出一张纸,用笔把各种脏器画下来;有的用尺子测量各种脏器的大小;还有的正在仔细学习喻嘉言的解剖技巧。恐怖的是,那个被解剖的人居然还没有死,正在痛苦地扭曲,只不过他的全身被紧紧地绑在床上,嘴巴也被堵着,想动,动不了,想喊,喊不出。
陈国齐打了个寒战,急忙去看那个倒霉蛋的脸,没看清楚,不过头上留着丑陋的金钱鼠尾辫,原来是一个建奴俘虏。
陈国齐道:“喻先生,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苦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呢?”
“陈大人此言差矣,以恶惩恶乃是人间正道。你知道这帮畜生做过什么事吗?据我们审问得知,他们在辽东做下了无数坏事。前些年,攻占沈阳时,他们在那里大肆屠杀汉人,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为了杀人想出了各种花样。他们用大碾子把人活活碾成肉饼,然后喂给狗吃;把小孩架在火上烧烤,然后让小孩的父亲品尝儿子的味道;把女儿的头砍下,丢给母亲,听她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在丈夫的面前,qiáng_jiān妻子,然后将妻子的子|宫挖出来,烤着吃……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这帮畜生不如的家伙做的。我这是废物利用呢,用畜生的身体研究人体的奥秘,然后治疗大明军人。”
朱由诚走了进来,补充道:“喻先生说得对,对付坏人,就是要比他更坏;对付狠人,就是要比他更狠;对付流|氓,就是要比他更流|氓。否则做坏事不受惩罚,那谁都要做坏事了。建奴欠我们的血债,我全部记在心里,到时要他十倍百倍偿还。”
陈国齐又打了个寒战,他从朱由诚的话里听出浓浓的杀意。
不过,朱由诚的话虽狠,可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连瞟都不往解剖床上瞟一眼——他可是有点害怕那血淋淋的解剖场面。
喻嘉言道:“二位大人是不是来看刚才送来的那三个人呀?请跟我往里面来。”
一边带路,他一边介绍,三个病人都没生命危险,一个是失血过多,包扎后,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活蹦乱跳;一个是手部骨折,把断骨推复位后,绑上木板固定,三个月后就能恢复如初;最麻烦的是那个腿部骨折的士兵,本来很好治,可惜被冻伤了,整个伤腿都变成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