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热土淋上酒和醋,白色的雾气立时蒸腾而起,刺鼻的味道让本就退避的人群又散了大半。几位差役也各自推脱着,不肯将草席上的尸骨抬过去。
裴东来皱起眉头,蒸骨须得趁着这股热气,若是散了,先头的功夫就白做了。
眼角余光瞥见韩厥还在原地未动,当即随手一指,“你,过来。”
韩厥知道要做什么,也不推脱,挽起袖子上前来。
将尸骨抬进坑里,用席子盖好,张训退后两步,用袖子在鼻尖扇了扇。回头一看,韩厥倒跟没事人似的,仿佛根本闻不到那些刺鼻的味道,不禁有些诧异,“你竟然闻得惯?”
“我从军近十年。”看似答非所问,其实想说的是,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人,怎么会不习惯这种味道。
张训愣了一下,才算听懂,心里正感慨着,见他看了一眼屋檐下的裴东来,猜到他想问什么,便低声解释道:“大人天生白子,畏光。”言下之意,并不是裴东来有心耍官威,胡乱指使人,只是不得已而为。
原来是身有隐疾,难怪容貌异于常人。韩厥了悟的点了下头,再次将目光投向裴东来。
正好裴东来也在审视韩厥,四目相撞,他迅速移开目光,向张训